新婚之夜,封歆独守空房。在繁缛复杂的婚礼之后,莫时容便离开京城。和封歆共处一室的时间,不足三十分钟。
虽然是一场彼此心知肚明的政治联姻,可是遭到如此冷遇,封歆确实没有想到。更何况,莫时容还是第一个让她心动的男人,如今这局面,让她又委屈又心伤。可是骄傲不许她有软弱的表现,更不许她像个怨妇那样找父母公婆哭诉抱怨。
杨桓与朋友谈完事情,相携穿过夜场离开时,看到了独一桌的封歆。
隐匿在昏暗的光线中,偶尔的射灯扫过来映着她苍白如纸的脸,因为酒精,眼神已经有些迷离。
杨桓和朋友说了些什么,友人先行离开,杨桓则转了方向朝着封歆走过去。
杨桓在距离封歆有段距离的地方不请自坐,后知后觉的封歆迷离的眸子慢慢在杨桓身上聚焦,接着娇艳的红唇勾起,洁白而整齐的牙齿微启,拿起一瓶酒塞给杨桓,朗声道:“来了都是客,不醉不归。”
杨桓看了看手里的酒瓶,笑的有些邪佞:“今天可是你的好日子,一个人在这儿买醉不太合适吧?”
封歆冷笑:“有屁不合适。”
杨桓摩挲着玻璃瓶子,意味深长的看着身边的封歆。一双眸子在周围噪杂的环境和昏暗灯光下,变得更加深不可测。
对比封歆的豪饮,杨桓喝酒方式实在是秀气。封歆将手里的瓶子放在桌上,甩了甩头发有些不耐烦的嚷:“没见过喝酒像你这么磨叽的男人。”
杨桓依然不紧不慢,目光加了秤砣一般落在封歆身上。
“我脸上有花儿吗?”封歆歪着头质问一直盯着她看的杨桓,黯淡的双眸中,隐约有细碎的闪亮。她已经喝了不少,脸上晕着淡淡粉色,气息温热。
杨桓没有回答,反倒是点了点头。
封歆挑眉,来了兴致:“那你说,是朵什么花?”
杨桓想了一会儿,放下交叠的双腿,倾身凑近封歆,在她耳边低声说:“桃花。”
封歆笑的很大声,把杨桓推开一边,杨桓也笑了,扬起脖子饮着酒,脖颈线上喉结凸起,随着每一次的吞咽上下滑动。
他们喝酒言欢、说笑打闹,桌上空瓶子不断堆积,忘记了时间,抛开了所有伤心和不愉快。
或许是酒精发酵出了暧昧的腥甜,又或许是四周弥漫着浓厚的荷尔蒙。
封歆意识清醒后,发现自己赤、裸着躺在杨桓的怀里,被子下的他们还纠缠在一起。纵是处变不惊的封歆,这一会儿也变得慌张起来。更可怕的是她什么都不记得,而她不舒适的腿、根和腰身也说明了这一夜并非相安无事。
脑子里一片混沌,她根本没有办法冷静下来思考这件事。于是,她落荒而逃,趁着杨桓清醒之前。希望杨桓和她一样不清醒,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不记得和他上床的女人就是她。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她是浑浑噩噩,而他,却是蓄谋已久。
杨桓等着封歆蹑手蹑脚的离开后才睁开眼睛,他利落的翻身下床,掀开被子,果然看到了床单上猩红的痕迹。过程中就感觉到,现在是最终确定。即便是确定了,但还是让他有些意外。
婚后第三天,封歆一个人回娘家。母亲问起莫时容,封歆以工作忙敷衍。
封歆想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平静的过生活。
反正大家都是成年人,杨桓也不是什么性本善的人,身边女人花开朵朵。只要这件事能风平浪静的翻片儿,她自认倒霉,就当是被鬼压了,吃亏什么的就当是积德了。不过,杨桓这个朋友,以后是没得玩儿了。
可事实上,封歆的确平静了一段日子,或许应该更具体点,一周。
封歆的慈善基金会和杨桓的公司有合作,原本这些合作项目的场合,杨桓是不会亲自出席的,然而这次不同。
他的出现让所有人觉得诧异,包括封歆。
封歆压下从心底萌发的不自在,做到一如往常,而杨桓也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是目光偶尔从封歆身上经过时,会变得有些意味深长,这只有身为当事人的封歆,能察觉得到。
众所周知,他们二人是好朋友,为了不让大家起疑心,封歆还要很熟络的偶尔和杨桓开几个不痛不痒的玩笑,这让她好不自在。
从会议桌到餐桌,最后延伸至私人会所的酒桌,杨桓如影随形。封歆就像一只泥鳅,圆滑敏捷,硬抓是没有机会的,要以逸待劳等着泥鳅自投罗网。
转换至会所没多久,杨桓就没了踪影,一直绷在封歆脑袋里的那根弦终于松懈了下来。中途,封歆出门接电话,会所一层的房间不多,隔音也很好,只是站在封歆适应站在走廊接电话,于是循着走廊尽头到盥洗室。
每一个包间都设有盥洗室,所以一般来说公用的会很少有人进来。
封歆前脚进门,杨桓后脚就跟了进来,当封歆听到落锁的声音回头时,才发现偌大的密闭空间中,只有他们两个。
封歆敷衍了两句便结束通话,摆出一副相安无事的姿态走近洗手台,将手机放在旁边扭开水龙头,目光落在哗哗的流水上,轻松无所谓的说:“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
杨桓走近,在封歆身后站定,目光凝视着镜中她微垂的眉眼,声音低沉的笃定:“你在躲我。”
封歆噗嗤一笑,关上水龙头,抬头看着镜中的他,挑眉开玩笑:“躲你有钱赚?”
他们分别看着镜中的彼此,有一片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