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撤下去吧!”玉痕突然“啪”地放下筷子,对外面吩咐。
“不行!我还没吃完呢!”凤红鸾重新拿起筷子。
“你确定你还吃得下?”玉痕目光凉凉地,带着审视意味看着凤红鸾。
“自然!”凤红鸾端起茶盏漱口,然后有些虚弱地拿起筷子。她若是这副身子如此惨败,如今必须吃东西,否则不用谁给她打胎,她怕是自己承受不住就滑胎了。她自然不允许。
“你倒是有毅力!”玉痕不再看凤红鸾,冷叱一声,转身继续批阅奏折。
凤红鸾闭了闭眼,忍着胃里翻滚的感觉,勉强继续吃。她虽然没有经验,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想来前些日子没发现怀孕是日子浅,而且也可能是日日担心云锦忽视了,如今即便不被锦瑟误打误撞撞破的话,她心情一放松,有了反应,也能发现,只是怕若没有锦瑟的撞破,她一定不会出此下策被迫和玉痕来西凉,若是回去被云锦发现她怀孕了,这个时候……孩子定是被他逼迫着打下去了。
世事果然奇妙!算起来不如说是这个孩子就是上天注定要留下的!
吃了吐,吐了吃,总算将胃里存住点儿东西之后,凤红鸾终于放下筷子,她已经被折磨的脸色惨白虚脱无力,而桌面上早已经狼藉一片,难得玉痕还能稳如泰山地批阅奏折,更难得玉子墨和玉子恒以及隐月星魂眼睁睁看了她吐了半个小时没恶心的集体暴吐。
凤红鸾忽然很变态地感觉他们一定在忍着,嘴角露出笑意,映着她苍白的容颜,散发一种透明的光,就像一株蔷薇饱浸了霜雨后散发着一种诱惑纯然的清透美。
众人都不明白这样恐怖的呕吐之后她怎么还能笑得出来?但更多的是钦佩红鸾公主明明是一个孱弱女子,却有着常人难及的毅力和精神。
玉子墨别开眼睛,若无其事地吩咐,“加快行程!”
“是!”队伍立即快了起来。
车厢内的杯盘残羹狼藉被收拾下去,凤红鸾无力地躺回车厢内,不舒服地抱着枕头,翻来覆去睡不着,几次之后,她重新坐起身,压抑着想再吐的yù_wàng,对着玉痕道:“能不能给我换一辆车,我估计是看到你就难受!”
玉痕抬头,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对外面吩咐,“流月,给她准备一辆囚车!”
凤红鸾心底一寒,“算了!也不是多难受!”话落,重新躺了回去。
流月走到近前,再没听到车厢动静,不知道是否该准备囚车,看向玉子墨。玉子墨对他摆摆手,流月小心地退了下去。
凤红鸾想着她以前的高傲呢?早就扔到爪哇国去了!如今卸下所有强加在她身上的那些外在的东西,她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一个想保护腹中孩子的女人而已。既然是女人。退一步,或者是矮一阶,再或者是吃点儿亏,又有什么关系呢!
玉痕脸色稍霁,不再理凤红鸾。
凤红鸾也不再开口,总要找点儿事儿做分散注意力,她扫了一圈车厢,除了玉痕面前的奏折也没见到一本书,忍了片刻开口,“给我找一本书看!”
“囚车里有书,你要不要看?”玉痕头也不抬。
凤红鸾一口气憋在心口,有些咬牙切齿地看着玉痕,“你不是让我做你的皇后吗?就是这样对待我这个皇后的?”她特意将皇后两个字加重。
“如今你还不是我的皇后,要想做什么等你成了我的皇后再说!”玉痕不动声色。
凤红鸾闭了闭眼,对外面道:“子墨,给我一本书!”她就不信连一本书都没有!
“六哥,八弟!你们先带这些奏折回京。安抚解救出来的百官。就说等朕回京后给他们压惊!”玉痕将手中批阅完的奏折递了出去。
玉子墨顺着挑开的帘幕看向凤红鸾,见她已经黑了脸,移开视线,接过奏折,颔首,“好!我和八弟这就回京!”话落,双腿一夹马腹,身下坐骑超过马车向前冲去。
玉子桓打马跟上。二人身后暗青和一部分隐卫紧随其后。
凤红鸾看着帘幕被卷起的风飘荡了两下,玉子墨和玉子桓先后消失了身影,她恼怒地瞪着玉痕,“以前真是认错了你!”
“以后慢慢认!”玉痕闲闲地瞥了她一眼,“还想看书吗?”
凤红鸾背转身子,沉默以对。
玉痕看着凤红鸾气怒又发作不得的样子嘴角微勾,弧度刚刚扯开忽然想起什么,面色瞬间冷了下来。
凤红鸾感受到身后渐渐蔓开的寒气,忽然想起这个人是玉痕啊!不是云锦,她有什么理由要满足自己的要求呢!看来她还是认不准此时虽然享受着和皇帝坐在一个马车内的贵宾待遇,实则是俘虏的身份。嘲讽一笑,怒气忽然就退了,闭上眼睛,困倦袭来,听不到身后的动静,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玉痕盯着凤红鸾纤细的背影,看着她怒意忽然就退了,似乎能感受到她心中所想,忽然靠着车壁闭上眼睛。脸色昏暗,浓密道睫毛在他眼帘处亦投下一抹暗影。
接下来一日,凤红鸾一改先前的浮躁沉静下来。除了好好的饭菜对于她来说如吃毒药一般的难以下咽,其余时候都是睡觉,除非必要,不与玉痕交谈。
第三日午时,队伍进了西凉京城。
“臣等恭迎吾皇回京!”外面响起震耳欲聋的山呼声。
凤红鸾转头看向玉痕,玉痕已经挑开帘子下了车。帘幕掀起又落下,虽然是转瞬间,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