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的神色肃然,从青鸾的一手换到了另一手,夏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唯恐耽误了妇人的诊治,青鸾却是微微的垂着头,长长的羽睫覆住了她的眼睛,也掩去了她所有的情绪。
老总管将青鸾引着进了书房后便退了出去,偌大的书房里只剩下了老王爷和青鸾。
夏至正沿着夹道走回听涛苑,在经过一座假山的时候,却听到两个婆子在那边说八卦。
而这个时候青鸾也不合适接下府里头的内务,秦亲王即便自己忙的焦头烂额也没有让青鸾出面。
夏至犹自心焦着,却突然听到一句令她万分心惊的话来。
夏至和白昼纷纷变了脸色,两人瞬间明白过来这幕后之人的谋划,夏至气的涨红了脸,狠狠地骂道:“实在是太卑鄙了,这人就该下地狱。”
七月的天,夏至却觉得从头凉到了脚底,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个地,一路上神思不属,脑海里只不断的浮现着那句话“世子妃的小日子已经迟了好几日了”
“行了,如今这事你就不用管了,我现在病了,你该一心一意的侍疾才是。”肖侧妃摆了摆手,打断了陈氏的话。
这祖孙俩明明比任何人都重视对方,却因为这种种的误会而闹成水火不容的地步。
夏至的一颗心亦是“砰砰”的乱跳。
老王爷的目光如刀一般直直的盯着上官煜,声音蓦的冷了下来:“所以这件事是你决定的?”
夏至听的分明,脸色铁青,用力的咬着唇,才不至于冲动的冲出去跟那两个多嘴多舌的婆子理论,气愤的同时,内心深处不由得生出了一股子担忧,这两个婆子虽然嘴碎,可是话里的意思却不无道理。
“祖母,您的身体好些了吗?”上官静先是到肖侧妃跟前问候。
“是奴婢不好,没有注意到姑娘的身体状况,刚才回来的路上,奴婢听到两个婆子在嚼舌根子,这才突然察觉到了。”夏至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得吞吞吐吐的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夏至一张脸青红交加,最后憋出来一句让自己万分后悔的话来:“姑娘,你的小日子迟了五天了。”
她的小日子向来都是准的,如今这么一下子迟了,怕是有人趁着那被掳事件后安排的另一个圈套,这段时间也是自己太过大意了,居然没有想到别人的心思远不止此,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小日子迟了要么就是怀孕了,要么就是被人下了药。
如今她只管躲在明月轩了,诸事不理,落个清闲,又可以置身事外。
“王爷,您这是要逼着我们一房的人去死吗?我们这些人在你的心目中就当真比不上上官绝一个吗?”柔柔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宛若风中脆弱的杨柳。
这最坏的打算她也曾想过,可是当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她才觉得那种深入骨髓的痛实在是太难以忍受了。
“姑娘,您别这样……”夏至看着青鸾这个样子,一时忍不住的哭了出来,到底老王爷跟姑娘说了什么,为何姑娘去了一趟书房,整个人便像是失了灵魂一般。
秦王世子妃过世之后,秦亲王府同威远侯府也彻底的决裂了,威远侯府卫澈曾经还在西北军营,老王爷麾下磨练过,然而这份情最后还是消磨掉了。
之前因为上官静跟蒋三的婚事惹的老王爷大怒,他甚至提出了让他们二房一家搬出去的话,后来还是肖侧妃的昏倒暂时揭过了这一茬,可是那也只是暂时的,保不齐老王爷什么时候又提出来了。
姑娘如今的日子已经够艰难的了,谁知道这都还不算完,当真是要将人逼死了才算数。
结合之前关于秦王世子妃的传闻,许多人都认为秦王世子妃的死是有蹊跷的,许是为了掩盖什么丑闻,许是那秦王世子妃终于不堪忍受流言之害。
“世子妃,老王爷请您去书房一趟。”老总管依旧一副恭敬的样子,从他的神色上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的端倪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王爷才保养完那把巨弓,小心的将它挂在了墙上,这才缓缓的转过身来,如鹰般的眸子就这么直直的落在了青鸾的身上。
柳芊芊的心里亦是万分的愧疚,看着卫澈一杯一杯的喝着闷酒,终上前按住了他的手道:“阿澈,你已经将卫家的势力派出去了,总是能找回鸾儿的。你这个样子,鸾儿若是知道了定会自责的。”
青鸾点了点头道:“我怀疑被人下了药。”
“祖母,娘。”婆媳二人的话题告一段落,上官静便从外头走了进来。
夏至从大厨房出来的时候简直就是积了一肚子的气,谁知道堂堂的秦亲王府竟然连新鲜的食材都没有,这不是欺负人嘛,偏现在肖侧妃都是病着不管事的,老王爷一个在战场上统帅千军的元帅当真是不擅长打理府里的内务。
青鸾进到书房的时候,老王爷正在擦拭着一把巨弓,那是陪伴老王爷几十年戎马生涯的武器,从西北退下来后,他便带回了上京,每日里都要亲手擦拭,很是爱护。
青鸾心里头暗暗叹息,脑子却是迅速思考着,大相寺的事情十有**是蒋家人弄出来的,那么这件事呢,这件事是蒋家人想彻底的逼死她,还是这府里头有人利用了大相寺的事要彻底的打击的她再无起复的可能。
主仆二人正发愁着,老王爷身边的总管却突然来到了听涛苑。
她一直以为肖侧妃在老王爷的面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