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们之后如何,郡主已尽了您的心意,奴婢自然是感激在心的。”阮小幺道:“这也是为何奴婢心中一直觉得您是个心善之人,虽这几日您冷言冷语,但那不过是您心里头不开心的缘故。”
乌丽珠被她捧得有些飘飘然。
无数人说她漂亮、说她爽利,就是没有说她心善的,连身边一直跟着的丫鬟都没忝着脸说过这话。今日却被一个向来看不顺眼的丫鬟说了。
她扯了扯嘴角,微微昂着脑袋,带着丁点嘉奖看了阮小幺一眼,突然觉得,这丫鬟似乎也没有自己一向认为的如此可憎,她还是有一两分真心的,嗯。
她道:“你也无须拍马屁,我自是知晓自个儿心善,勿用你多说……你放心吧,方才你说的那番不贞的言语,我便不同兰莫说了,想来他若知晓了,也轻饶不了你!”
“多谢郡主!”阮小幺笑道。
她到底是心中好奇,想到便问,“什么人还能比的过兰莫去?你到底念着的是哪个?”
阮小幺只是笑着摇头,并不答话。
她愈发想知道,正要再开口时,却遥见后园花丛之中躺着个人。
花丛掩映,瞧不真切,初时只以为是哪个小厮在此偷懒,便也没在意。
阮小幺也瞧了见,“哎”了一声,上前两步看了过去。
花丛边是一方长石,石面平坦凉润,周围花丛幽香,此时阳光明媚,长空如洗,躺在上头优哉游哉,必定闲适无比。上头那人似乎睡了过去,隐约能瞧见那身衣裳华贵精美,非是下人所穿
。面貌却瞧不清。
乌丽珠无甚兴趣,阮小幺却走了过去,不想刚走近时,躺着的那人便醒了来。
一时瞧清了面容。相貌端正英俊,嘴角轻笑,总有些轻佻狂意,一眼看去,那面貌与兰莫却又几分相似,只是比兰莫要不正经的多,年岁也小一些。
她心中猜想到了一人,只是不敢确认,犹豫着上前,不知该不该行礼。
然而那人定定瞧了她片刻。开口便道:“哪里来的美人,搅了本王清梦?”
他也不坐起来,半躺在石上便要来拉她的手,这失礼的举动由他做来,却自然无比。
阮小幺似乎在想着事。猝不及防被他抓到手,一把拉了过去,差点栽倒在他身上。
她忙甩开了那人,红着脸“你、你……我、我”了半天,回头求救似得看向乌丽珠。
乌丽珠三两步便到了两人跟前,见着他,柳眉一挑。“哟,原来是丹莫弟弟呀,你在此处作甚呢?”
那被叫做丹莫的男人言语一塞,七分调笑化作了云烟,换了副正经面孔,道:“不知郡主大驾光临。本王失礼了、失礼了!”
他边说着,从石上跳了起来,身上衫子下摆一片珍珠色龟鹤齐龄的图纹被压得褶皱不成样儿。他装模作样整了整衣衫,笑着与乌丽珠说话,一双眼却直勾勾盯着后头的阮小幺。
“你瞧什么呢!”乌丽珠挡在他与阮小幺之间。道。
丹莫嘿嘿笑了两声,又偏过头去看后头那美人儿,道:“这小女子瞧着面生,是新到你身边的丫鬟?”
乌丽珠鼻孔中哼气儿,赶他远了些,“不是我的丫鬟,是兰莫的‘贴身’丫鬟,人家可看得紧呢!你可别打什么龌龊主意!”
这回阮小幺再确定不过了。
她上前了一步,敛衽行礼,“奴婢失礼了,这莫不是六皇子殿下?”
男人唇边笑意扩大,目中灼灼,“美人儿知道本王?”
“殿下威名在外,谁人不识?”她半低着头道。
丹莫听得极是顺耳,眼盯住她不放,似是挺中意她。
乌丽珠向来知晓他的德行,不再与他多言,带了阮小幺便往回走。丹莫也不追,只半倚在一旁看她们远去。
阮小幺跟在乌丽珠后边儿,悄悄回头又看了一眼,露出了个温软的笑意,似对这个男人心中好奇,未看够一般。
这一眼被丹莫瞧了个正着。
他“咦”了一声,笑出了声,大声问道:“你姓甚名谁?”
阮小幺匆促间,只向他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跟着乌丽珠走了。
相貌也需要善加利用,她如今有的,只有这上佳的皮囊罢了。
乌丽珠沉着脸边走边道:“那丹莫向来好色,你休与他过多纠缠,省的惹上腥臊!”
她点头称是。
乌丽珠从清晨便来,一直至此时快日中,通共只见了兰莫一面,还被他那般呵斥,虽经纾解,到底心中不快,也没了兴致去等他正事谈完,便要离开。
阮小幺苦留不住,只得道:“待会殿下无事,我与他再说一说,郡主哪日气消了,再来也可。”
她只又哼了一声,带了侍从,大摇大摆地走了。
阮小幺想,这郡主真是块难啃的骨头,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同她打好关系,若是不行,恐怕要再想想别的法子了。
便见郡主竟似扭捏了一瞬,清了清嗓子,道:“今日我欠你一个人情。”
“……啊?”她一怔。
“你也休要觉得有了倚仗,方才我不也算还了你一个人情么!否则你若独自在园中,遇着那色胚,还能讨得了好去!”她说得高高在上。
阮小幺忍笑道:“是是是……奴婢欠郡主一个人情!改日郡主若来,奴婢这处倒有几个新鲜玩意儿,也给您瞧一瞧!”
乌丽珠这回似是来了些兴致,却拉不开面子,甩下一句“下回来时你拿出来给本郡主看便是”,带着人浩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