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又渴又饿,心中也不好受,虽说在寺里日子清苦,但也从未像这般连口水都喝不上。到最后,阮小幺唇上一片焦干,终于见着地窖顶头那散在空中的光线逐渐黯淡了下去。
第二夜已来临了。
这回是慧持最先发现异状,她伏下身,耳贴在微冷的泥地上,感受着耳膜内一阵微微的鼓荡,道:“好像有动静。”
“嗯?”阮小幺不解,学她的样儿也伏下身听了听,“什么动静?法智来了?”
“不清楚,也许吧……”她不确定地摇摇头,拍了拍那只耳朵,爬起身来,“希望是她来了,否则我就要成人干了!”
几人竖耳细听,果然不过片刻,便听得那窖顶头出了些声响,接着是沉重的移动床榻的声音。渐渐地,那地窖口射下了一圈银亮色,忽的扩散开来,木板被人撤去,一个灯笼探了下来。
“慧持、慧书、慧圆!”
是法智的声音,苍老而干瘪。阮小幺心中一喜,终于有水食了。
她轻声叫道:“我们都在。”
慧持也挤了过来,踮着脚朝上方看着,法智递过来一个大纸包,鼓涨涨的,又递了一大盆清水给二人。那方寸大的水面摇摇晃晃,将上方一片皎亮割得支离破碎,照亮了法智那张枯皱的脸,也照亮了她身旁跟着的那个姑子。
法智并不进去,只在外面细细瞧了瞧,便道:“慧书呢?”
二人回头望去,却见慧书早缩在灯笼照不见的一个小角落,面色紧绷,瑟缩着不敢上前,更不敢朝窖口那方向去看一眼。阮小幺不动声色往前跨出一些,拦住法智的目光,道:“她哭了一整天,眼睛肿的见不得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