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闻言却是将眉头皱了起来,这件事情从头到尾老三都没有跟她提起过。而且他一个男子,这么急匆匆地赶去接一位女子,若是让人知道了成何体统。即便那是他守业恩师侄女,也要顾忌一些男女之别吧!
连氏看到了孙氏的脸色,叹了一口气:“不也别不高兴,薛姑娘毕竟是你家老三恩师留下来的唯一血脉了,也难怪他会心急。再说,当年……”连氏顿了顿,看了一眼一旁正襟危坐在一旁听她们说话的几位晚辈一眼,将话题停住了。
当年的事情她曾经听大儿子提过,好像薛翰林有意要将自己的嫡女说给王栋。而如今看王栋对薛家之事这么上心,当年可能也并非无意的,只是……连氏不由地叹气。
当年薛翰林唯一的嫡女薛梅心,在京城众位官家小姐当中是极为出众的,曾被人戏称为“京城明珠”,她曾经见过那个孩子,容貌妍丽且知书达理,只可惜造化弄人,真是可惜了。
孙氏见连氏语音不详,也是看了三娘她们一眼,道:“好了,你们先下去吧。我还有事情要与你们四叔祖母谈。”
几位晚辈刚刚虽然是规规矩矩地坐着,耳朵却都是听着的,这会儿也是有些好奇。于是见孙氏这会儿打发人,便都有些不甘不愿。可是谁也不敢违拗,于是只有磨磨蹭蹭地站起身来,朝着孙氏和连氏行礼。
孙氏可不管孙女儿们心里怎么想,摆了摆手。
三娘几人只能鱼贯退出来孙氏的正房。
孙氏见人都走了,便道:“现在就我们妯娌俩,说话也方便些。”
连氏本不想再提当年只是。可是见孙氏特意将人都打发了出去,想了想只能道:“当年薛翰林好像是有意要与你家结亲,这事情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孙氏闻言却是心中被刺了一刺,她当年只是听闻孙氏对老三的媳妇人选有了主意,却是不知道是谁。因为谁都当她这个亲生的母亲是一个摆设。谁也没有将她的意思放在心上。就连老三自己也没有与她提过半句。
那一次,老三在陆氏床前跪了一天一夜,滴水未尽。只为了求得陆氏同意让他回京,陆氏没有办法只有也绝食相逼,才让老三低了头。
后来她安插在陆氏院子里的人来告诉她。说是陆氏与老三谈的是有关他的婚事的话。好像说陆氏对之前定下来的那家的姑娘又不满意了,而王栋却还是想要求娶。陆氏发了脾气,王栋便跪在了房门口求她。
之后,王栋大病了一场,再后来赵氏就进门了。
在陆氏未死之前,孙氏对王栋的事情知之甚少。
因此,此事孙氏闻言脸上便是很僵硬。原来连连氏知道的事情她都不知道,陆氏那个老虔婆!欺人太甚。
连氏却是不知道孙氏此时心中所想的。她只当是孙氏不语是因为有所耳闻的。于是便叹了一口气道:“当年若是能成,那也是一桩好姻缘,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孙氏扯了扯嘴角:“这么说。这次老三去接的就是这位姑娘?”
连氏闻言却又是一叹:“当年薛翰林的嫡长女薛梅心,身为罪官家眷被发配西北军营了。”
孙氏闻言倒吸一口冷气。抬头看向连氏:“你是说军营?”
连氏目带怜悯地点了点头:“真是可惜了,那么好的一个姑娘。”
孙氏也是一叹。发配军营对女子来说意味着什么她自然是听闻过的,无非是沦为军中将士们的玩物。薛家的小姐,自小娇生惯养,不知道能否熬过去。
连氏摇了摇头:“后来我们也不是没有想办法打听过,你家老三这些年来也没有停止过寻找。可是都没有音讯,军中那边曾经有传来消息说薛梅心在被送抵军营的当日就不堪受辱咬舌自尽了。”
孙氏闻言也为这薛家小姐的命运唏嘘了一番。
想起王栋此时的去向,孙氏不由地道:“依你所说,这薛家小姐如今当是连坟都找不到了。那你刚刚说的薛翰林遗留下来的血脉是?”
连氏“哦”了一声,解释道:“我说的这位也是薛翰林的女儿,只是不是嫡女而是一个通房所生的庶女。当年薛夫人是个厉害的,京中之人还都戏称薛翰林娶了个河东狮。因此我们都只当薛翰林只有嫡出的一儿一女。不想在薛家出事前几年却是有个通房怀了身孕,被薛夫人赶到了洗衣房去,最后那个通房生下了一个女儿,外头却是没有人知道。所以说,这都是命啊,这位薛夫人当年的不贤之举却是做了一件好事。这位薛家二小姐倒是因此逃过了一劫。”
“竟然会有这种事?”孙氏惊奇道。
连氏点了点头:“薛家二小姐当年同那个通房一起被收没成了官奴,后来又被官家发卖了出去。这是从当年薛夫人身边的一个贴身嬷嬷那里打听到的。因为我当年见过这位薛家小姐,所以我家老大就让我去走一趟看看。我昨儿一看,那薛家二小姐竟然与当年的京城明珠有八九成的相像之处,甚至容貌上还要更为出众一些。”
“你是说,这位薛家二小姐这些年都是被当成奴才养大的?”孙氏皱了皱眉。
连氏闻言正色道:“这身份之事是生下来就注定了的,薛二小姐不管怎么样她也是出身翰林薛家,这一点是改不了的。薛翰林当年也是一位文采fēng_liú的人物,这样的人家出来的女儿那是注定的官家小姐的命,什么奴才不奴才的!再说圣上已经为薛家翻案了,薛家二小姐的身分到时候就连皇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