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要逃跑?”
掖庭宫,一座小院当中,武才人一脸惊魂甫定的站在石桌旁,双手扶在桌上,面色潮红,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适才,武才人将自家炮制的莲子羹与那正在大殿中批改奏折的太宗送去,却是偶然见得一道身影出现在大殿当中,本想出声喝止,却又发现陛下竟然与之相认。
来人竟然便是宫中颇有传闻的先皇四殿下,传说中已然是神仙中人。令得武才人惊讶不已,却是觉得那四殿下之样貌,与那太宗和太子李治之间,果是隐约间有些挂像。
但却又有所不同,只觉得这四殿下与太宗父子相比,李玄霸有种说不出的气质。却是风采非凡,便是太宗贵为天子也及之不上。难倒,这便是所谓的仙气?
武照在心中胡思乱想,却是一时心中乱成一团。便在适才,见到李玄霸的一瞬间,武照竟然生出一种心惊肉跳之感。只觉得,似乎自家万般算计,在这个男子面前,都恍若透明一般,这般感觉较之太宗更甚。
强烈的令得武照只想要马上回避,似乎只要被那人看上一眼,便会把自家从内到外看个通透。
不过,仔细回想,武照心中又不由自主的显现出李玄霸的影子,似乎不经意的那个影子已然闯进了自家心间,停驻不走。令得武照那本在太宗与李治之间徘徊的心,生出了些许异样。
似乎,那如同明镜一般的心湖,再次荡起了微微涟漪,令得武照烦恼不已。
“噗!”
良久,武照却是坐在石桌旁,捧着面颊“咯咯”一笑,心中却是涌出些许好笑,轻声叹息了一句,道:“不过。他的确生的好看。”
“谁生的好看?”
一个声音响起,便见得一道身影从院外走了进来,一身黄缎长衫,头上戴着金冠,眉清目秀,望着小院当中的武照,眼中尽是欢喜之色。正是那大唐太宗第九子,文德顺圣长孙皇后嫡三子,当今太子殿下李治。
“见过殿下!”
闻得李治之言,武照却是慌忙从石凳上站了起来。整理衣角上前见礼。
“不必多礼!”
见得武照那般慌忙神色。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被自家大人逮了个正着一般。李治却是微微一笑,而后伸手拉住武照,回到石桌旁坐下。
“嘤!”
似乎没想到李治竟然敢这般大胆,武照却是瞳孔微缩。面色通红,慌忙缩手,但却感受到李治手上传来的力道,继而放弃。
“媚儿!”
见得满脸羞红的武照,李治却是微微一笑,将武照的玉手托在掌心,细细抚弄,似乎在流连一件精致的玉器一般。
轻声细语,神色柔和道:“适才闻得太监传旨。说我那出家修道的四叔回来了,父皇正召集朝中老臣,设宴款待。我却是想带你一同赴宴,乘机向父皇禀明心意,求他将你赐给我。可好?”
“呀!”
闻得这话,武照却像是吃了一惊,神色慌乱,而后望着眼前满脸情意的李治,神色数变,似乎犹豫不定。
“怎么?”
似乎感受到武照的异样,李治却是露出些许疑惑之色,开口问道:“难道你不愿意?”
“臣妾惶恐!”
闻得李治之言,武照却是慌忙从李治手中挣脱,而后跪在了李治面前,开口道:“承蒙太子殿下恩泽,臣妾惶恐万分,自是万分感激,但却恐怕伤了陛下父子二人之间的和气……”
“父皇?”
闻得这话,李治却是微微一愣,而后轻声叹道:“父皇他……”
“陛下……”
见得李治神色,武照亦是开口,但却欲言又止。一时间,二人竟然相对无言,各自思忖着自家心思。
“哎!”
良久,李治却是轻声叹息了一句,而后摇了摇头,站起身对着武照微微一笑,道:“那么,快点下去梳洗准备,两个时辰后,我来接你。”
说完却是摇了摇头,起身朝向外面而去。
“哎!”
望着李治有些微微萧瑟的背影,武照亦是轻声一叹,而后慌忙回转房内,唤来丫鬟帮忙梳洗……
“看来道友却是一定要如此。”
灵山之上,功德池畔,接引望着一脸淡然的红孩儿,轻声叹息了一句,而后微微点头。
“不过。”
微微停顿,接引再次开口道:“我佛门佛位既然已经送出,却断没有收回之理。”
“这是自然。”
红孩儿闻言,却是轻声一笑,而后淡淡的望了一眼接引,微微摇头……
“四殿下。”
深夜,掖庭宫中,一处暖阁。武照却是微微有些神色呆滞,坐在桌前,手托着香腮。望着一旁灯火摇曳的红烛台。见得那龙凤雕花的红烛之上,焰光闪烁,似乎有一道人影总在其中,挥之不去。
心中却是觉得有些微微烦闷,却是想起了年幼时候,袁天罡为自家算命时的情景。
“此子命数,贵不可言!必将王侯加身,光宗耀祖。但若是为女儿身,却是那帝皇命格。”
那般话语仿佛还在耳旁轻响,令得武照心中起伏不定。这许多年来,自从武士彟去世以后,武照曾随母亲兄长漂泊各处,但心中却无时无刻不在意这一句话。
后来,太宗皇帝大赦天下,将宫中年老的秀女送出宫门嫁人,各地官员又纷纷选取年轻貌美的女子,送入宫中,武照便是因此来到皇城。
费尽心机,得到太宗皇帝的赏识,被封才人。见得太宗日益衰老,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