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正则不语。
裴樱一颗心冰凉沉底,仓皇悲哀,也不敢做声,当做没听见。
先前那吐的女人这会突然好了,又有气无力扶着苏正则道要回包厢。
等那人走了,人事专员笑:“这小模特可真会矫情。”
张慕梅对镜子整理衣冠,笑:“男人么,不就吃这一套!”
裴樱掬水洗脸,一个男销售匆忙跑过来道:“裴助理,你好了没,吴总四处找你呢。”
裴樱扯张纸囫囵一擦,斗志昂扬回了包厢。包厢里却没剩几个人,液晶屏幕上正放着邓丽君的甜蜜蜜,见她进来,一个年轻男销售把她往厅央扭动的吴总怀里推:“陪吴总跳个舞。”
姓吴的当即接住她的腰。
余下众人,忽然抽烟的说怕裴助理不惯烟味要出去抽,明明包厢里有香烟供应,偏有人要出去买烟,还有人要出去上厕所。顿时包厢里除了她和姓吴的,走得一干二净。
音乐依旧,裴樱心里直犯恶心,微微挣扎,却不敢得罪姓吴的,求情道:“吴总,我不会跳舞,我让他们帮你找个会跳的来吧。”
姓吴的搂得更紧:“不用,那些庸脂俗粉怎么能跟你比,不会跳没关系,我带着你。”这人胯部紧贴着她,胸口蹭着她的胸,搂在背上的手微微下移,摸到她腰上,一边朝她笑:“裴小姐,你身材真好,腰真细。”
裴樱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冲到头顶,终于忍不住使劲推开他:“吴总,您别这样,我只是替人打工的,您这么大领导,请您尊重自己的身份也尊重我,我不是那种人。”
姓吴的笑着搡过来:“别装了,刚才你主动给我点歌,又给我敬酒,不就是想让我多看你两眼,现在又拿乔,女人装一装添情趣,过了就倒胃口了。”
裴樱被他按在墙上,那人手摸住她腰,另一只手去够她的屁股,嘴朝她袭来,裴樱一阵恶心,一巴掌推住他的脸。那男人舌头往裴樱手心舔,裴樱受惊猛地一抓,姓吴的脸上顿现几道指甲印。
男人稍稍平复下来,抹了把脸,瞧见血迹,勃然大怒。
裴樱稍微一愣,瞧见他脸上血痕,猛地清醒过来,夺路往门口走。
姓吴的岂肯干休,立刻追了出来。
此时何文武一众人都在大堂候着,吞云吐雾之余,他手下男销售道:“何总,我听说裴助理跟张总有些渊源,把她一个人丢里面,要是出了事……”
“放心,出不了大事。”
“那也不好交代吧。”
何文武道:“鞍前马后当孙子伺候人的事都是我的,奖金提成都是她的,苦劳我占,功劳她领,这世上没有这么好的事吧?”
那男销售也不再吱声。
裴樱刚走到大厅姓吴的已快擒住她,她慌不择路,一头撞在前头人群里,张慕梅将将扶起她,苏正则站在人群那头瞧着这边。
姓吴的一脸指甲痕,隐隐渗漏血丝,都是江湖中人,一眼已明白情况。
何文武一众人一直在大厅待着,忙走过来收拾局面。
苏正则身边一个男人瞧着姓吴的一脸伤:“吴总,您这是摔哪儿了?”
另一人扶起裴樱道:“哟,这不是张总的助理小裴吗?裴助理是不是犯错了,害得吴总这么生气?”
姓吴的气急败坏,大庭广众奈何不得裴樱,便借酒装疯朝苏正则发飙:“苏总,你们是开公司正经做生意的,又不是开妓院,谈项目就谈项目,不要搞一些歪门邪道。有些人就是不好好搞业务,净想着‘马无夜草不肥,人不横财不富’,专干违反乱纪的事,不正之风都是让这些人给带起来的。有搞歪门邪道的功夫,还不如把心思放在做公司上头。苏总,对你们公司我是很有信心的,也很诚意想要合作。至于那些莫名其妙的女人,以后叫你们公司的人,不要随便往我这儿乱塞,不要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我姓吴的,也不是什么女人都看得上的!”
苏正则瞧何文武。
何文武手心捏了一把汗,上前道:“苏总,这中间肯定是出了什么误会,吴总今天喝得有点多。小裴刚来公司,不懂事,等晚点我让她来给您赔罪,您就当卖张总一个面子。来,吴总,我先送你回酒店休息”
姓吴的当着苏正则,半疯半骂,到底是人家的员工,气撒得差不多,也就坡下驴,被何文武扶着踉踉跄跄往外走。
苏正则在,裴樱又是张玉珊的人,张慕梅也不好说什么,另有人道:“这个姓吴的是个出了名的老色鬼,但如今在他们那儿也算有点小权,以后还有用得着的地方。”
苏正则不动声色,吩咐张慕梅:“你处理吧。”
张慕梅瞧了苏正则一眼,看不出他的意思,觉得没完全领会到,苏正则已率先出门去。
张慕梅是孙成宪时代留在公司的老人,孙成宪那时虽然名义上只是副董事长,又不是大股东,威信却比苏正则和王承孚都高。孙成宪待员工从不发脾气,却不怒自威,很多人到现在提到他依旧怀着敬畏之心,心服口服。天明集团自苏天铭死后,若不是他把持大局,就算有苏同海照应,也不可能成就今天的基业。
反观王承孚,此人人性和人品上都不够圆满,盲目自满,刚愎自用,并且没了哥哥王升孚提携,有狠无谋,待员工摒弃人文价值,提倡狼的掠夺狠辣,采取家族式的奴役法,在公司本就很不得人心。加之先前使阴毒手段黑了孙成宪,孙派勉强归顺过来的仍旧心怀鄙视,而老的王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