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琸宸扫了一眼屋子里的人,刚想要开口,目光突然顿在凤淇的手上,凤淇的手上正拿着那块烧焦的锦帛。
凤淇被他看了一眼,装作受了惊吓的样子,武琸宸顺手就将锦帛拿了过去,展开来看。
姜妃的脸色一下就像死人一样,差一点儿昏厥过去,因为刚才太过于匆忙,根本不知道烧到了什么程度,还剩下什么字儿。
凤淇是看过的,并没有多少个字,而且烧的有些发黑,连不成句,看不清晰,但是就算只有一个字儿,想必武琸宸也能看出端倪来。
因为笔记太熟悉不过了,他们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小时候一起习字读书,武培德的笔记,做兄长的怎么可能不认得。
武琸宸的脸色当即就凝固了,却不发作,只是冷笑了一声,抖了一下手中烧黑的锦帛,说道:“这是什么?”
瑢妃一看武王的脸色不对,本身心中就像打岔,此时抓到了时机,连忙抢着说道:“王上,是姜妃娘娘的,不知是什么,妾和淇妃姐姐来看姜妃的时候,她正在烧什么东西,然后又掖掖藏藏不叫别人看,也不知是什么!”
武琸宸本身以为是淇妃的,一来武培德和淇妃是青梅竹马,武琸宸以为他们关系一直很亲厚,二来刚刚也是淇妃手里拿着这块锦帛。
不过听瑢妃这么一说,想来也觉得对,毕竟如果是淇妃的锦帛,怎么可能傻到拿在手里。
姜妃一听,顿时有些失控的喊道:“王上,这是诬陷,瑢妃在栽赃妾!这是什么东西,妾根本不知道!瑢妃先是撞了妾,又栽赃陷害妾,居心叵测路人皆知!瑢妃,我本身敬你重你,以亲姐妹相待,哪知你竟然如此恶毒,无端要害我,你害我也就罢了,竟然想要谋害王储!你用心实在太险恶了,你……”
姜妃的话还没说完,武琸宸突然冷笑了一声,反问道:“王储?谁是王储?孤有定谁是武国的王储么?”
武琸宸的声音森然怕人,姜妃面无人色,哆哆嗦嗦的说道:“贱妾……贱妾无知……贱妾一时口快……贱妾,贱妾是,是无心的……啊王上,妾……妾的小腹好疼啊,好疼啊……”
姜妃刚才为了辩驳,一时口不择言,露出了自己的野心,触到了武琸宸的逆鳞,见武琸宸面色不善,只能哭天喊地的说自己疼。
瑢妃这会儿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噗通”跪下来,装可怜的说道:“王上,您要信妾啊,妾没有要谋害龙种的心思,妾只是一时没站稳,根本没有撞到姜妃娘娘,求王上信妾啊!妾纵使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做出如此恶毒之事啊!再者妾连这黑乎乎的东西都不知道是什么,栽赃陷害实在是欲加之罪,欲加之罪啊!”
武琸宸并没有说话,他心里清楚的很,刚刚姜妃如此激动,已经暴露了不少实事,这个锦帛必然是写给姜妃的,那一瞬间武琸宸几乎在想,瑢妃怎么没有把姜妃的孩子给撞掉呢?
锦帛上的内容虽然看不连贯,念不成句,但是不管写了什么内容,这是武培德写给姜妃的,这就足以让武琸宸确定,这个孩子不能要,养虎为患,后患无穷……
武琸宸抬了一下手,说道:“好了,姜妃身体不适,让御医再过来看看,瑢妃行为莽撞,禁足一个月以示惩罚。”
武琸宸说罢,甩了一下袖袍,掉头就往外走,并没有提锦帛的事情。
一来是因为武培德现在不能动,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能打草惊蛇,二来也是武琸宸秉性谨慎,这个锦帛出现在自己面前太蹊跷了,武培德心思一项重,不知这里面有没有什么端倪,也排除不了陷害的可能性。
他哪知道,这是淇妃故意拿着,就等着武琸宸来看,凤淇知道他熟悉武培德的笔迹,好让他对姜妃断了念想,也好保住武国百年基业。
武琸宸走到门口,突然驻了足,似乎略有所思的转过头去,目光投在站在一边儿,始终没有一个动作,当然也不能说一句话的淇妃身上。
凤淇下意识的侧了一下头,没成想武琸宸正在回头看自己,两个人的目光撞在一起,凤淇连忙装作惊吓怯然,只是武琸宸的目光却深不见底。
让凤淇心头一跳,或许是自己太过于鞠躬尽力了,武琸宸竟然已经开始怀疑自己……
凤淇心里真想苦笑一声,这辈子执念太深,一心想要帮助武琸宸,扫清他身旁居心叵测的贼子,只不过帝王都是多疑的,没成想却遭了怀疑,这个滋味儿真真是不好过。
武琸宸看着凤淇嘴角上那抹浅浅的,几乎微不可闻的苦笑,突然心尖儿一抽,似乎被人紧紧的拧住,甚至带了一丝刺痛和绞痛,武琸宸似乎能感同身受到那种苦笑,却又百思不得其解。
武琸宸没再停留,将锦帛掖在宽袖中,抬步出了殿,上了御辇。
武湛见武王的脸色不好,一直阴沉着面相,也不看奏章,只是在冥想什么,晚上用膳也草草了事。
武湛一直跟在武琸宸身边儿,多少也知道些事情,说道:“王上,若是累了,今儿难得无事,就早些安寝罢?”
武琸宸没有说话,只是稍微点了一下头,武湛顿了顿,又说道:“王上……今儿个,要招妃嫔侍寝么?”
武琸宸闻声突然撩眼皮看了武湛一眼,武湛刚要抽自己的嘴巴,觉得自己突然特别没有眼力见儿,姜妃刚刚出了事儿,虽然龙种没有事情,但是王上这会儿怎么可能有心思招妃嫔侍寝。
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