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筠不喜欢这种论调。
她十六叔公就是这样,有一分钱花一分钱,年轻的时候能赚,只觉得日子过得快意洒脱,待年纪大了,没有积蓄,由奢入俭又难,死的时候还是公中给买的棺材。
她不由低声嘟呶道:“要是人还活着,银子却没有了,该怎么办?”
赵九爷不由愕然,随即大笑起来。
他眉目舒展,目光璀璨,竟然是她从没见过的畅快。
傅庭筠瞪大了眼睛。
“路上带的水我自有安排。”他笑道,“我们明天黄昏就离开李家凹,你快去收拾收拾,阿森,你做饭!”
阿森兴高采烈地应“好”,把赵九爷带回来的东西一件件地往外拿。
赵九爷已对傅庭筠道:“你不是身上痒吗?快去梳洗梳洗。”又安慰她,“到了西安府就好了!”
他怎么知道自己身上痒?
一路这么捂着,傅庭筠硬是生生捂出身痱子来。
她不想让他认为她很娇气,只在无人的时候挠挠,没想到他还是看出来了。
心里莫名涌出几分感动,赵九爷转身出了门:“我要和七爷去见李家凹的族长,马上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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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了赵九爷的这番话,傅庭筠到底没能抵御住洗澡的诱惑,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觉得人像卸了几斤负重似的,全身都轻松了不少。然后找了方白色的帕子撕成条绑了头发,算是给舅舅、舅母一家戴孝了。
出来的时候阿森正在炸豆腐。
看见他要在脚下垫块石头手里的锅铲才能伸到锅里去,傅庭筠连忙过去帮忙。
阿森赶她走:“爷说了,让我做饭。”
“你帮我烧火。”傅庭筠夺过他手里的锅铲,虽然不怎么熟练,动作却很优美流畅地翻着豆腐。
阿森不得不承认她比他做的好,乖乖地坐在灶门口帮着烧火。
很快傅庭筠就做出了两个菜,问阿森:“九爷是喜欢吃擀面,还是喜欢吃饼?”
“元宝哥做什么爷就吃什么!”阿森想了想,“不过做饼的时候吃得多一些。”
看赵九爷那个样子也不是挑剔的人。
傅庭筠开始和面,对阿森道:“你也好好洗洗吧!据说从这里到西安府还有七、八天的路程呢!”
因为想到这水一条小黄鱼一桶,她有些心虚,用了两桶水,留了两桶。
阿森有些扭捏地道:“还是留给爷用吧!”
“我们留一桶给爷好了!”傅庭筠极力地鼓动他。
这样,这水也不算是她一个人享受了。
大家都有份,她心里也觉得踏实点。
阿森身上臭哄哄的,又架不住傅庭筠的劝,磨蹭了半天,最后和傅庭筠合力抬了桶水去了厢房,在那里洗了个澡。
待他出来的时候,傅庭筠已经烙好了饼,在zuò_jī蛋冬瓜汤。
“九爷还没有回来吗?”他顶着湿漉漉的头发问道。
“还没呢!”傅庭筠擦了擦额头的汗,“还早,我们再等等。要是等会再不回来,你去看看!”
阿森自然没有异议,问她:“姑娘换下来的衣裳呢?我先去洗衣裳去!”
傅庭筠冷汗直流。
她换下来的衣裳里面还有她贴身穿的……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了!”她想到水已经用了三桶,忙道,“再说,也没水了!”
阿森嘻嘻笑道:“我留了半桶水。”
“还是阿森能干!”傅庭筠夸他,让阿森帮忙把做好的吃食端到堂屋的方桌上。
赵九爷回来了。
傅庭筠忙迎上去:“李家凹的族长没有说什么吧?”
七爷收留他们,毕竟是没有经过族长同意的。
“没有,”赵九爷随意地道,“就是问了问我们的情况。”
傅庭筠松了口气,让阿森打水给赵九爷洗手吃饭。
赵九爷把手浸到水里,却想着刚才李家凹族长的话:“……把你们家小姐送到了西安府,你也算是完成了故主所托。她一个女子,总归是要嫁人的,你不妨考虑到我们李家凹来落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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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件事向月下枫叶舞道歉!
昨天给你加精华的时候不慎点了删除……然后就悲剧了……非常的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