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气鬼。”
唐糖心疼得泪都涌出来:“这是你给我礼物。”
纪陶小心哄着:“有我在你还担心什么,回去再给你买个新的就好了,全套的好不好?”
“哪里还买的到哦。”
“哥哥是什么人,我在就保管弄得到。况且那匣子内里另有乾坤,这一路上你还不得心思玩透。回家我找个金匠替你补好了指针,你好好将它琢磨透了。回头我们找来材料,你自己做一个一样的盒子给他们玩,岂非更有意思?”
唐糖听得来劲:“另有乾坤?是什么乾坤?”
这个时候交给秦骁虎的胖金钥匙已然锉好了,他兀自往那轴上比划了一下,转头告知二人:“应该可以了。”
唐糖又心疼地看看那把挫坏了的钥匙,亲手将它嵌进罗盘轴中,因为是刻在石门上的石罗盘,凸起的石轴显得有些短,但钥匙仍是牢牢嵌在了其上,就好像是被吸上去似的。
麒麟盘静静转了一圈,石头与石头之间摩擦的声响听起来极为动人。
纪陶放心地笑了,冲秦骁虎递了个赞赏的眼色。
“咚咚咚。”
外头又有人在砸墙,又是那彭博士:“陛下严令,必须炸开它。”
“陛下说的当真是这一处?”是纪二低沉嘶哑的声音。
“正是这一处。陛下听闻此间又显狐狸脸,很是惶惶不宁,为免误了今晚吃肉,陛下决意炸毁此洞,以绝后患。”
炸毁!
唐糖张大了嘴,纪陶果然料对了。秃鹫竟然打算毁了这里,然而赵氏当年……不正是为了保住此处才封存的洞口?
纪陶捂住她的唇,凑去耳语:“所以说再猴精的祖宗,后世也备不住养出几个蠢儿孙来,怪不得个个巴不能自己长生。”
唐糖若有所思,以为他的话很有道理。
过会那彭博士又埋怨:“纪大人您开玩笑罢?陛下严令,您就寻来这点火药,只够做几个炮仗的,这哪里炸得开这些石头?”
纪二冷笑的声音:“炸不掉博士不会索性找人来砸了它?废话倒比力气多。”
外头彭博士显然为难之极:“砸?大人是疯了罢,不然我再去寻些火药?”
“库中所有的火药全数在此,你先试了不成再说。”
“这么点肯定不能成事,我去找人算了。”
纪二继续嘲笑:“你还是先试试再说,上下来回少说一刻钟的功夫,有这等工夫说不定炸都炸完了。”
“就凭大人这丁点炮仗药?我还是唤人去罢。”
纪二唤:“博士回来!”
然而那彭博士再无回话,隔了会儿外头砸门声雨点般疾了许多……这分明就是纪二在催促他们。
彭博士找人,纪二怕是不便拦住,事不宜迟,唐糖小声嘱咐纪陶:“我往罗盘上拨密符,三哥仔细看背后画壁上的那串看不懂的字。四虎子你……让得远些。”
纪陶不允:“你也离得远些,我来拨。”
“你知道怎么拨?石转盘徒手肯定转不动,只能靠手拨指针,你没听你哥手上就几个炮,这里一时半会儿不可能被炸开,你替我密切注意画壁就是。”
“糖糖……”
唐糖紧攥住他的手:“我们只有一刻钟,待那彭老儿找了人回来就麻烦了,你还有空计较这些?三哥真是作哦,牵在一块儿还不成么,快替我盯着。”
然而这个地方的密符实在太过难解,唐糖尝试了赵氏王朝的建元年月,按纪陶的指点又试了几组画壁上曾经提到的重要时日,每一个都完全不对路,指针每每于最后一组密符拨完之后……依然纹丝不动。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唐糖俨然听见石门之外那彭博士已然折返而来:“纪大人如何还守着?”
“哼,你就唤来这么两个人?”
“足够了,老朽多么机智,径直去了一趟陛下丹房,唤他们从里头捧来硝石硫磺一堆。大人攀出去等着就好,老朽引线都备好了,你们,帮忙将这些硝石和硫磺一包一包堆嵌在狐狸脸的缝隙处,务必将其炸毁。”
纪二又问:“那一会儿这北花园岂不多了一堆废墟……”
唐糖一边试拨密符,一边凝神细听,废墟……外头那得堆了多少火药!
这彭博士原来也是个混子:“废墟又怎么了,开锅仪式也不在北花园,横竖陛下回朝再顾不得此处,到时一并埋了了事。”
方才那一组密符还是不对,唐糖急得汗都落下来,纪陶替她轻轻拭干:“仔细急中出错,你不如试一试自己的生辰?”
外头纪二仍在为他们拖延时间:“彭博士仿佛忘了陛下祖训……”
彭老儿大笑:“纪大人年纪不大,怎的好生迂腐,陛下得道,我等有功之臣,自当鸡犬升天,老朽说句不当说的——到l时候赵氏先祖那几句凡人帝王之遗训,又何足挂齿呢?哈哈哈哈。你等快填,纪大人我俩先出去罢。”
她自己的生辰怎么可能用在这么古老的石门之上当作密符?
唐糖觉得实在不甚靠谱,可纪陶又在耳畔提醒:“姑且一试,万一你祖父当真来过呢?”
她点点头,屏息凝神,耐着性子继续一圈圈拨弄指针,最后一个密符拨完,那枚胖乎乎的金色指针飞速地绕轴转动了三圈,方才静止。
石门之外有人在高唤:“点火!”
那一刻,纪陶惊奇不已地望着画壁上那一簇他不认得的飞鸟字如同飞将起来似的,慢慢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