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素最终还是退却了,在他们宣誓的那一刻,她不露声色的退了出去。大家的关注点都在新郎新娘身上,没有人注意到她这个出局者。
她踉踉跄跄地冲进洗手间,压抑了许久的眼泪止不住的往外冒。同时的,她觉得胃里一阵收缩,干呕了几下后,最终一股脑的全吐了出来。
这一个月来,简素就没好好吃过,所以吐出来的全是酸水。刺激性的液体将她的喉咙和心灼烧的十分难受,她捂着胸口平复了半天,最终脱力的跌坐在一旁,就像报废前的机械一样,哆嗦的抖个不停。
“让我们祝这对新人永远幸福,永远恩爱!”
这里离礼堂大厅并不远,所以里面的声音十分清晰的传到她耳边。紧接着是婚礼奏鸣曲以及礼炮的声音。简素猜他们现在应该是在接吻,因为来宾的哄闹声此起彼伏。
真是讽刺啊,这些人有不少曾经也收到她的请帖。现在,居然能面不改色的祝福另一个女人。人的适应能力,真是好的让人无语。
简素嘲讽的咧了咧嘴角,这时司仪开始让新人致辞。虽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当耳边传来郑漠昊温柔又宠溺的语调时,简素的心脏不可抑制的刺痛了起来。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照顾好洛洛,让她快乐,让她生活无忧。”
“我会好好地和漠昊生活,做他身后的贤内助,希望大家能够祝福我们。”郑漠昊话音刚落,简斯洛就紧随其后,简素完全想象的出她现在有多么小鸟依人,多么得意。毕竟成为一群人的焦点,是她一直致力于做的事。
他们宣誓完后,掌声一浪盖过一浪,这种种都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一口一口的咬在她身上。疼完过后又是无尽的麻,和过去他们的甜蜜回忆纠缠在一起,像一张用荆棘编成的网,缠在她身上,刺进肉里,疼的她喘不过气。
简素悲哀的靠在门板上,手抵着门板,用指甲死命的挠着。指甲蹭在门板上,发出的声音尖锐又挠心。然而手上的刺痛,她已经感觉不到分毫了。现在的她急需一个发泄口,要是不做些什么,她真的要被逼疯了。
“我愿意成为郑漠昊的妻子,无论是贫穷还是富贵,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我简素都会不离不弃的陪在他身边,直到他老,直到我们死去。”简素喃喃的念着,这短短的一句话她练了将近三个月,她希望她能流利的说出她对他的誓言,在那个他们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里。只因为她觉得发誓是一件严肃的事,容不得半点差错。在简素的记忆里,她的妈妈严心晨是个虔诚的基督教徒。她经常跟她说宣誓誓言时一定要慎重,只有这样才能得到神的眷顾。可事实证明,即使是神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她的妈妈果然是撒谎高手,正如她曾经告诉她她会永远陪着她。
简素开始哭,这次不是小声啜泣,而是嚎啕大哭。只因为她为之付出七年真心的感情,完完全全的碎了。
她边哭将手边的手提包打开,那冰冷的刀锋让她心里一晃,心中莫名的浮现出一阵恐惧。她拿出来看了一会,最终还是原封不动的将它放回包中。
她曾经看过一篇描写各种死法感受的文章。据说割腕是种十分不好受的死法,不仅痛,而且会让人体会到窒息的寒冷。很不巧的,她十分的怕冷和怕疼。
不敢,她为什么不敢!气急了的她用头狠狠地撞了几下门。
简素不得不承认她是个软弱的女人,她怕杀人,也怕自杀。在经历了那么多背叛后,她并没有被打磨成没心没肺的金刚不坏,在这个世界里,还有许多她恐惧的事。她恨自己的软弱无能,可更恨的是自己的无可奈何。
哭累了的她软软的倚在门板上,大脑完全成了放空状态。现在的她,就像一条濒临窒息的病鱼,无论怎样挣扎,都逃脱不了窒息的宿命。
她不知道自己这种状态持续了多久,手机短信提示在这时煞风景的响了起来,简素微微一怔,在这大好的日子里,居然还有人能想起她这号人物,她有些好奇是谁闲的那么蛋疼。
她颤抖的拿出手机解了锁,看了一下是个陌生的未知号码,内容也只有短短的几个字——我在洗手间门口等你。
知道她在洗手间,那今天也一定参加了婚宴。简素闭眼思索了一下,没有一点头绪。要换了平时,她一定会出去看个究竟,可现在,她实在提不起兴致,去和一个无关人员打交道。
手机又接连收到几个短信,内容也大同小异,无非是让她出去找他。
简素被吵得有些烦,本想关机了事,可又怕她一直不回应,人家要是怕她有事去报警了,那她丢的脸就不止那么一点两点了。思考再三,简素觉得出去探个究竟。
她慢慢从地上起来,因为压得太久导致她左腿的血液因不流畅而麻了个大半。简素咬咬牙,推开门一瘸一拐的从隔间出来。
对上镜子的那一刻,简素有一种在看恐怖片的错觉。
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用水洗了洗脸。说实话她现在的脸色惊悚的压根看不下去,简素稍稍补了补妆,弄得勉强能见人后,就收拾好东西出去了。
走出洗手间,就看到那人站在走廊的拐角处。灯光打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本是暖色的光线竟莫名透出了冷意。他双手松松的环在胸前,左手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让人不由得好奇他当初到底受了多重的伤。
站在那等她的是裴祈炎,看到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