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诺大约在海滨城市呆了十天左右,然后就随着剧组返回北京了,这中间和秦桑通了两次电话,其实并没有什么可说的,左右就说你一句我一句地乱掰扯。
有一次秦桑还说他也要过来,顺便洗个海水澡什么的,何诺其实并不希望他过来,秦桑一过来势必要影响到他拍戏的进程,但是电话里他只对着秦桑说“好啊”,秦桑就说那赶明儿我就找你去,不过最后他也没过来。
至于什么原因,不知道。
下来飞机的时候是下午一点多钟,天上顶着个大太阳,正是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候,他们一群人坐上剧组的车子后,便直奔着市区一家饭店去了。
外景拍完之后这个剧就杀青了,导演之前已经跟整个剧组都说好了,他们回来北京的当天,就要给大家来个杀青宴。
杀青宴上花曳自然也出现了。
这之前因为外景里并没有花曳的戏份,所以何诺倒是有一小段日子没见过他了,这次在杀青宴上见面,何诺就感觉着花曳好像胖了一点,脸上比原先多了点肉。
不过花曳以前也太瘦了点,现在胖了一些倒是正好,脸上多了点肉,整个人也显得稚气一些。
何诺想了想,就问花曳他多大了。
花曳说他十九了。
十九呵,何诺就想了想十九岁的时候他自己在做些什么,十九岁,他还在上大学吧,那个时候虽然也有不如意,但是生活上由家里供养,不缺吃不缺喝的,更不用为生计奔波。
何诺就想他平时也该多回家里看看,虽然见了他爸难免会无话可说,但是让他妈高兴高兴也好。
一场杀青宴吃到了下午四点多钟,大家都高高兴兴的,虽然平时拍戏的时候彼此之间难免会有个不痛快,但是到了杀青宴这种地方,一切的不痛快好像都自动烟消云散了,分手在即的时刻,大家似乎都有些舍不得。
终于要散场的时候,花曳问他:“何哥,我请你去喝两杯?”
好啊。
他们便转道去了附近的一家酒吧。
坐下之后花曳豪爽地说何哥,我们不醉不归吧?
何诺是直接要服务员给上几瓶啤酒过来,花曳坐在旁边听了就泄气似的扁了扁嘴,不过等啤酒一开开,他马上就对着啤酒瓶喝上了,表情也高兴起来了。
就跟个小孩儿似的。
何诺想起来他第一回直接跟花曳接触那次,当时是在卫生间里,好不容易等秦桑和那个李什么终于从卫生间里出去了,他心想自己也该出来了,结果一拉开门,对面竟然也有人开门出来。
当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花曳,还是花曳主动告诉他,说他叫花曳,花朵的花、摇曳的曳,他还特地说明这一点。
何诺想着就觉得好笑:“……你说你怎么就那么逗啊?”
花曳也笑:“这有什么啊?我跟你说,我这个名儿还是我自己给自己取的呢,原本我虽然也叫花曳,但是是绿叶的那个叶,我就心想我凭什么就给人当绿叶啊?我凭什么就不能自己摇曳起来啊?我就给自己把字儿给改了,我就叫花、曳了。”
何诺听着就是一阵乐。
乐完了他就问花曳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还接着拍戏吗?
花曳竟然摇了头,“不拍了不拍了,”他说,“我就不是当演员的料子,光干坐在那让人往我脸上涂这抹那的我就够够的了,好容易捯饬完了还得一遍一遍地挨导演的骂,快拉倒吧就,总之这部电视剧就是我花曳的收山之作了。”
何诺听了就有两分惆怅,虽然花曳可能确实不是演戏的材料,但是这样子说离开就离开,怎么说也会让人心里有点感触。
不过花曳自己倒洒脱,一点不见难过,他说条条大路通罗马,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钱,说到处都有大把的钱等着他去挣呢。
洒脱完了忽然又有点小感概似的,“……你说为什么我就没投生到一个有钱人家里呢,每天都有大把的钱可以造,想干嘛就干嘛,想怎么地就怎么地,逍遥自在、快意人生的。”
这种感概基本上每个人都会有,何诺也就没费心去安慰他。
花曳自己很快又高兴起来,他说等电视剧播出之后他在广大人民群众之间也算混了个脸熟了,他也是拍过电视剧的人了,又说接下来他要给自己放一个假,好好地潇洒上一段时间。
怎么潇洒啊?度假、旅游?
何诺就提醒他不要潇洒过头了,“……你挣钱也不容易,别把钱都花光了,最起码先把钱存起来一半。”
“一半?花掉十分之一我也舍不得!”花曳表情有些夸张地说。
“那你怎么潇洒去啊?”
“怎么不能潇洒啊,我就在家里宅着啊,每天给自己弄一堆好吃的,想睡就睡想吃就吃,每天睡到自然醒,过一段让猪都羡慕的生活,”花曳认真地说,“这样既潇洒了吧,还省钱。”
说着他还有些小得意似的看着他。
何诺跟花曳碰了碰酒瓶子,花曳高高兴兴地连喝了几大口,何诺发现花曳对生活的要求其实并不高。
然后花曳又跟想起来什么似的,忽然眉开眼笑起来,他凑过来压低了声音说:“我跟你说啊,我最近又发了一笔小财。”
花曳很快地伸出手来跟他比了一个数,秦总真真大方,他高兴地说。
何诺慢慢地抬起眼睛,秦总?他刚才说?
“昂,就是秦总给的,”花曳点着头乐道,“前几天我被姓李的叫过去,没想到秦总也在,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