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夫人呆了一呆,她身边的丫鬟拽了拽她的衣角,她才回过神来。突然想起了之前和贤姐儿的计划,便看向王府的偏门,直到有个小丫头远远的对她摇手绢,她就像上了弹簧一样,冲到了成福郡主身边,成福郡主正在让大家猜今天的好东西是什么呢,就见钟夫人已经巴着她裙子跪在她脚边儿了。
钟夫人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放开了嗓门儿,以她最大的声音哭嚎!成福郡主还没见过这么拼命撒泼的钟夫人,便一时愣在那里。
钟夫人还在边嚎边说:“郡主您这样的尊贵人儿,又何苦和我一般见识!您大人大量,给我条活路吧,好歹也看在我侍伺了王爷几十年的份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也不至于就被欺负死啊!一个来做客的小丫头都能骑到我头上,偏还是郡主请来的客人,我也不求郡主为我作主,只求郡主给些脸面罢!”
众人便围上来劝。
萧玉清绕过假山,看向园子里时便是这样的场景:众人围着一个哭声震天的妇人,乱糟糟的连谁是谁都分不清。
站在萧玉清旁边的祁弘锦看了一眼园子,眉眼未动,说道:“萧兄好意相邀,只是今日怕是府中不便,不如改天我请萧兄喝酒罢。”
萧玉清本是受成福郡主所托,让他将祁弘锦带来,好让祁弘锦见她一面,只是看现在的情形,连他都没有在那堆人里找到妹妹……正想着是拖住祁弘锦多留一会儿还是改天再请他来……
就见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的撞了过来,她一看自己撞在了贵客身上,吓得忙就跪下了。
萧玉清皱眉道:“这么慌乱是做什么?”
那小丫鬟就道:“成福郡主骂了一位请来的小姐,如今正在骂钟夫人呢,奴婢看钟夫人都要哭得背过气去,就忙着去端碗酸梅汤来给钟夫人。”她心里想着,萧玉清是钟夫人的儿子,只说是为钟夫人办事,肯定是没错儿的!
萧玉清正要说话,就听一个柔婉的声音道:“小橘你怎可在贵客面前混说,就算是成福郡主的不是,又岂是你一个做奴婢的能说的?”然后就对着萧玉清和祁弘锦矮身一福,道:“是妹妹的奴婢冒犯了这位公子,妹妹代她赔礼了,还请哥哥和这位公子不要计较。”
说着就抬起头,对祁弘锦露出一个她练了多时的笑容来。
萧玉清看了萧玉贤这一番举止后,顿时就黑了脸,转身对祁弘锦道:“今日家中不便待客,改日再邀祁兄来家中喝酒。”
祁弘锦又回头看了一眼微笑的萧玉贤,眉目微微一皱。
送走了祁弘锦,萧玉清看着面前明显是刻意打扮过的一母同胞的妹妹,和抓着成福郡主撒泼打滚的钟夫人,脸已经黑如锅底了。
他自然不想偏坦生母和妹妹,当即便想派人将父亲请来,只是还没吩咐下去就想起来,今天父亲不在府里。成福郡主就是趁父亲不在府里,才敢让他把祁弘锦叫来的。园子里又都是女人,正在闹的还是他的生母,他只觉得头都大了!
而刚走进园子里,正看着钟夫人闹个没完的萧玉贤偷偷抿起了嘴儿,悄悄的笑了。想起了今早钟夫人和她说的话:她萧玉福不过就是仗着是王妃生的才被圣上亲封了个郡主,若真论起模样儿、性情、手段,她又哪样比得上你!天天装傻卖憨的,也就王爷吃她那套!她如今倒好,竟自己选起姑爷来了,也不知她选上的是谁?无论是谁,既然王爷都点了一半的头了,就肯定是差不了的!凭什么她萧玉福什么都比贤姐儿你强?这回咱们就要压她一头!若真能将她选的姑爷抢过来,我这辈子就都舒畅了!
看着园子里的一团乱麻,因着里面都是姑娘要避讳,萧玉清又不能过去,只能在心里干着急。这时门外有个小厮跑过来传话,“王府门口有个婆子说是慕王府周侧妃身边的,要进来找慕王妃。”
既然是来找慕王妃的,萧玉清当然不能拦着,便让一个小丫头将这话带进园子去告诉慕王妃。
园子里正闹得不可开交呢!钟夫人像是哭上了瘾头儿,一发不可收拾,再加上柳四小姐也在一旁一声一声“姨妈!”的哭着,越发显得热闹。
成福郡主让婆子将钟夫人拉开,冷笑道:“钟夫人想必是犯了癔症了,神识不清,将她拖下去关起来,等父亲回来处置!”
柳四小姐又大喊一声“姨妈!”便抱着钟夫人不松手,萧玉贤一看母亲要被拖走了,着急起来,也冲过去抱住钟夫人大哭。
两个婆子拉了这个再去拽那个,又不敢真的下狠手,一时竟也没能拖走。成福郡主气得两腮鼓鼓的,一叠声的就要再去叫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来,要将她们三个都绑起来。
这边谢琳琅已经接到小丫头的传话了,卫长谨见周侧妃在这个时候来捣乱,便气不打一处来,道:“她的车拔了缝儿就找人去修,要不就雇个车回去,什么破事儿都拿来回你这个王妃!”
谢琳琅也没想到会有钟夫人跑来闹上这一出儿,既如此,便只能先改变原来的计划了,便嘱咐了那个小丫头几句,又对卫长谨道:“既然她正好在睿亲王府外头,就让她进来等会儿和我一起回去罢。”
小丫头便出去回话了。
卫长谨看她那高深莫测的样子,便笑嗔道:“又打什么鬼主意呢?还神神秘秘的,让人看不上!”
过了一会儿,周侧妃便带着丫鬟婆子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初桃粉缂金丝褙子,头上插着谢琳琅赏的那支衔珠金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