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京里的传言他也听过一些,不过都是说赵氏的,关于贾儒的他就不知道了。
谢琳琅眨眨眼睛,这位大姐夫也是个小心眼儿的,竟还记着呢!便笑道:“也并不是侯夫人的什么表侄儿,只是姨娘家的亲戚罢了。听说他前些年打死了一个小厮,被押去顺天府候审,说是证据确凿的,连人证也都有,原是判在年后问斩,但他在牢里竟没挨过去。”
这些公侯世家都极爱惜脸面,便是家里出了什么龌龊事,也都是捂着不肯露出去的,要处置贾儒,罪名自然不能与荣安侯府牵扯上关系,反正他也不是个良-民,罪名是现成的。
玉泓承脸上竟露出一个可惜的神色来,“倒是个命短的。”他原还想着去会一会这位贾公子呢!
派人送走了玉泓承,谢琳琅就回内室去将这些话说给萧慕听了,她的重点自然是玉老太太竟然想给孙子娶平妻一事,但是萧慕听了,竟凝眉想了想,问:“曹家小姐?是天津曹家?”
谢琳琅不妨他问这个,只点点头。
萧慕冷笑一声,道:“曹家是太子一派的,原是在甘肃做生意,搭上太子后,就往军中做成衣,很是发了笔财,不过前年,曹家冬衣短工,冻伤了些兵士,父皇便砍了他们家几颗人头,又罚没了大半财产,没落了。玉泓承不想与曹家结这门亲,倒是聪明!接下来玉泓承便应该是提分家一事了。借着这件事,你倒可以帮他一帮,也是现成的理由,只当是为你家大姑奶奶出头就是了。”
这么一桩子小事,也能牵扯到朝局上去!便不由得问了一句:“那要我怎么做?”
谢琳琅正仰着头看他,萧慕顺势就将她揽在了怀里。
谢琳琅的脸倏地就红了,幸好她与萧慕说话丫鬟们都识相的退了出去,不过,虽说屋子里面就他们两个,但也是大白日的,谢琳琅便作势去推他,萧慕却把她抱得更紧了些,笑道:“你就只管去闹上一场,待无法收拾了,玉泓承自然就有理由提出分家了。”
谢琳琅推他不过,又听他说闹上一场,便道:“这倒是容易!我想着大姐姐不定受了怎样的委屈呢?竟都不能出来!我去瞧她,就当是为着大姐姐出口气也是应该的。”
萧慕意有所指的笑道:“这我倒是相信的很,慕王妃出气这是最拿手的!只看咱们府里就知道了。”
谢琳琅笑嗔道:“也是要有本事才能出得气的!”
待歇了晌午,又换了衣服,谢琳琅便坐马车往玉家去了。
本朝虽说已算宽待商贾,但对商贾府宅还是有规制标准的,玉家是皇商,比一般商贾之家自是要规格高出许多。
听闻王妃车驾前来,玉家几房夫人奶奶俱出来相迎。谢琳琅是端着架子来的,玉夫人也丝毫不迟疑,立即便端端正正的行了整套大礼,将谢琳琅迎了进去。玉家确实富贵,虽然府宅由于规格限制,不比公侯之府阔大,却也是处处匠心,十分舍料费工。上房院中一面五米见长的影壁竟是整块和田玉雕成,且不说开采之难,就是从和田到京城之遥,运输一项上就得花费不少。
玉夫人看上去像是个好相处的,言语之间也很是恭敬,倒是旁边一个满头珠翠的妇人时时想要插句话。
谢琳琅来时除了丫鬟婆子,还从王府带了个女官,那女官姓黄,长了一张极方正的脸,待那妇人甫一开口,便声如洪钟的道:“敢问这位夫人是何人?”
玉夫人只好尴尬的解释,“是承哥儿的二婶娘,冒犯王妃娘娘了。”
玉二婶娘显然不知道何处冒犯了,张嘴便道:“大嫂何必当头就给我扣这样一顶帽子……”
黄女官立刻打断她,“王妃娘娘没问你话,你擅自出言便是冒犯!”
玉二婶娘不服,这回还没来得及张嘴,就被黄女官断喝:“你逾制了!”
玉二婶娘一怔。
黄女官劈手就将她头上的一支五凤朝阳的簪子拔了下来,道:“商家妇戴五凤朝阳簪,是可以以商户犯官入罚的!”
玉二婶娘立时腿一哆嗦,她也只是在家里戴戴,出门儿怎么敢呢?今日忘摘下来了,一个疏忽就被人拿住了把柄。
谢琳琅笑道:“想来玉二夫人也不是有意的,不过是大意了。且我看玉二夫人是个通情达理的,一会儿定能帮忙劝着玉老太太不要犯糊涂。玉二夫人说可是?”
玉二婶娘额头上的汗都冒出来了,她怎敢说不是,把柄还捏在人家手里呢!
谢琳琅也不再理她,绕过影壁就往正厅走去,刚到了门口,就听玉老太太哭嚎:“镇日里教唆着爷们不孝敬,还不能休了不成?什么侯府小姐,不过是个姨娘养的罢了!”
旁边有人劝道:“表姨母消消气,待请了族人来也就是了,实犯不着这么生气。”
这把子柔媚声音谢琳琅倒是印象深刻得很,怪不得玉老太太这么有胆气敢休侯府小姐呢,原来是搭上了贵人的亲戚。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这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