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走过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南烛的爹安东青。
他为人敦厚随和,和村子里的人处的都好,就是戚老头儿和梅婆子这样的外来户,他也乐于交往。
往常见面打个招呼实属平常,只是今日这个日子,就是多说多措啊。
蒋大鹏侧头去看戚老头儿,只是戚老头儿包裹的太严实,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就在蒋大鹏以为自己想多了的时候,已经走到牛车边上的安东青又说话了,“戚大叔,你们从镇上搬来,住在这里指定不习惯,没事儿多去镇上走走也是好的,左右咱们这儿距离太平镇也不远!”
戚老头儿已经急出了一头冷汗,只茫然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没有回话。
牛车停在安禄家门口,蒋赖子下车之后就开始向门里张望,蒋大鹏却没有放过戚老头儿。
就在戚老头儿挥鞭子打算继续走的时候,蒋大鹏握住了鞭子,“把帽子摘下来!”
戚老头人吓得手都开始抖起来,他这个样子,就让蒋大鹏更加的怀疑了。
蒋大鹏又重复了一遍,戚老头儿还是没有动作,蒋大鹏开始不耐烦,就要自己动手去掀戚老头儿的帽子。
戚老头儿不防他会亲自动手,等他缓过神来的时候,蒋大鹏的手已经扣上了他的帽子,只要用力一拉,帽子就会掉下来。
覃初柳躲在破被下,呼吸都粗重了几分,心里不断念叨着“不要发现,不要发现”。
这时,蒋大鹏手下一个用力,成功地扯下了戚老头儿的帽子,还不待他看清戚老头儿样貌,就听小河突然大吼一声,“安大宝。你家来客人啦!”
原来这个时候,安大宝正大这一群孩子从外面嬉闹回来,小河正不知道如何化解危机,突然看到安大宝。急中生智,这才大叫了一声。
这一声果然有用,蒋大鹏的目光也向安大宝的方向看去,一时忽略了戚老头儿,戚老头儿趁着这个当口,用力一挥牛|鞭子,身体壮硕的老黄牛便哒哒地小跑起来。
牛跑的不快,若蒋大鹏想追,不过几步就能追上。就在他刚抬脚的时候,就听闻风跑过来的安大宝突然咒骂。“你个死老头,我爷爷不是让你别来了吗,哼,你来一次,我就打蒋婆子一次!”
原来前些日子蒋赖子听说闺女偷钱出来救他们。结果被发现挨了打,他就偷偷地来看过一次,那时候安禄还在气头上,就当着安大宝等几个孩子的面骂了蒋赖子。
蒋赖子为了自己闺女忍下了这口气,回去之后也没与蒋大鹏说,没想到安大宝记性倒好,当日的事儿竟一点儿没忘。
蒋大鹏看了眼渐行渐远的牛车。又瞅了眼怒目瞪着自己爹的小胖子,咬了咬牙,放弃了追牛车,上前去揪住了安大宝的耳朵。
后面发生了什么事覃初柳不知道,牛车颠颠地到了家,覃初柳惊魂未定。指挥谷良把犁铧搬到屋子放置好,又让小河紧闭大门,对家里人道,“今天都不准出门!”
隼好似感觉到了什么,默默地趴在了大门边上。做起了看门狼。
戚老头儿已经吓的腿软,早被梅婆子搀进了屋里。
元娘也拉着覃初柳不解地问道,“柳柳,发生了什么事?”
覃初柳想让元娘警惕些,便没有瞒着她,把路上遇到蒋氏父子,并与他们同车回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元娘听后先是沉默不语,想了一会儿便对覃初柳道,“娘无事,左右整日在家极少出门,倒是你,往后只怕还要三五不时地往太平镇去,要更加小心才是。”
顿了顿,元娘又补充道,“以后不准一个人出去,叫上谷良。”
被点名的谷良同学没事儿人似的喂兔子,他有点不明白了,那对父子不会功夫,想要教训他们不是轻而易举?何必如此惧怕他们。
谷良这个时候还没体会到“阎王易见,小鬼难缠”的道理。
就在这个时候,安禄家已经乱作一团。
蒋大鹏揪住安大宝的耳朵,安大宝那样跋扈地性子,怎么能任由蒋大鹏欺负,蹬踹着粗短的腿哭嚎起来。
这声音惊动了院子里的人,还不等蒋赖子掰开蒋大鹏的手,安大宝的爹安青山以及小叔安绿水就奔了出来。
一见是蒋氏父子,他们已经十分不悦,又见蒋大鹏揪着安大宝的耳朵,安青山更是火起,指着蒋大鹏道,“放开我儿子,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蒋大鹏觉着这话十分耳熟,往日不都是他对别人“我对你不客气”吗,今日竟然被抢了台词,且抢他台词的还是他最看不惯的跟馒头似的胖子,心里也有了火气,手上的力道就更重了些。
安大宝哭嚎的更厉害了,安青山看着心疼不已,却不想在气势上输给蒋大鹏,只嘴硬不肯求他放了大宝。
站在一边的蒋赖子急得不行,早知道是这样,他就自己来了,他这个儿子他最了解,上来了脾气便会不管不顾,这些年也没少在这上头吃亏!
“大鹏,快松手,有啥话好好说,别忘了咱今天为啥来的!”蒋赖子凑近蒋大鹏,悄声说道。
蒋大鹏想到在赌坊欠下的银子,又想到赌坊老板最后的那番话,不禁打了个冷颤,却也不甘心就这样松开安大宝,于是拽着安大宝肥厚的耳朵狠狠地拧了一圈儿,这才松开他。
安大宝得了自由,忙不迭跑进安青山怀里寻安慰。
安青山看着儿子被揪的红肿的耳朵,火冒三丈,“大宝你先家去,这里交给爹!”
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