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被截了!
覃初柳把头从马车里伸出来,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很炙烈。
现下正是秧苗成长的关键时期,最是少不得水,若是一点儿水没有被这么大的太阳晒上一天,指定是没救了。
当即覃初柳便下了车,交代高壮先回去,然后就和元娘几个去了地里。
村里不少人知道了消息,也都纷纷跟了去。
覃初柳顺着沟渠往下走,她家地比较靠下,当初清理沟渠的时候她就很担心,若是上游有人截了水,她家的地恐怕就一点儿水也捞不着了。
但是现在,她想的却不是水被截了的问题。
上游的水也已经快枯竭了,只有贴着沟渠底部的一点点水流,慢慢地往下流。
“戚姥爷,这些天都这样吗?水这样少!”
覃初柳转身问戚老头儿。
还不及戚老头儿回答,安冬青已经开了口,“这沟里的水是从大河引过来的,大河的水都快干了,这里哪还能有这么多水!”
覃初柳恍然,大河是从北辽流过来的,在北辽的名字叫辽河,辽河郡也是因为这条河而得名。
辽河郡大旱,水源不丰,她这小小的沟渠还能剩下多少水?
终于,走到一半的时候,覃初柳看到细细的水流被一坨泥巴堵住了,好好的沟渠也被人掘出了一个口子,水沿着口子都流向了一边的地里。
水被截的时间应该不长,那地里也只湿了一小片,但是只这一小片还看出了差距。
被水阴湿的苗绿油油的十分讨喜,而没有被阴湿的,都耷头耷脑的,看上去很没精神。
“谷良,你家去拿铁锹,把水改回来。”覃初柳吩咐道。
谷良应声而去。
去到自家地里查看一番,远没有她想象的那般严重。安冬青所说的干了的池子其实贴着地皮也还有一层水。
这甸子地就是有这点好处。只要旱的不是特别严重,里面的土壤就是湿润的,就是不灌水,也能挺上一两天。
看了一圈儿。覃初柳就要回家。
安冬青跟在她身边不解地问道,“柳柳,咋就回去了,这苗还有救不?”
覃初柳倏然转身,瞪了安冬青一眼,安冬青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我这苗好好的呢,怎么就没救了!”覃初柳没好气地道。
“可是,水稻不是应该泡在水里吗?眼见就要干了,这样能行吗?”安冬青疑惑地问道。
覃初柳发现,安冬青问完这个问题之后。跟来的村民都停止了说话,把目光投在她身上,似是对种植水稻很感兴趣的样子。
她也不是小气的人,根本没把这个当成秘密,所以就给众人讲解起水稻种植的一些事来。
她的嗓子前些天发烧烧坏了。现在说话还有些沙哑,说了一会儿,她就觉得嗓子痒的不行,想咳嗽。
“柳柳,你嗓子还没全好,莫要说这许多话了,还是等你的嗓子好了在说这些吧。”元娘心疼覃初柳。不想让她说了。
安冬青也有些懊恼,一时听的兴起,竟然忘了覃初柳的身子还没大好呢。
他招呼着村里人先往回走,覃初柳他们就在后面慢慢地走,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前面的人说话。
“我听着这种水稻也不多难,若是她家今年种的好了。咱们明年也试试。”说话的是安禄的侄子,覃初柳并不了解他,只知道有这么个人。
他说完之后,好几个人附和他,都对种水稻有极大的热情。
“哪是那么好种的。别的先不说,这个水怎么办?咱们地边可没有这么个水沟”,有人泼冷水。
众人又就水沟的问题谈论起来。
梅婆子很是气愤,“这些个人,别人家做点啥都眼红,自己也想试试,就不看自己有没有看个本事。就那个育苗,要是没有柳柳手把手的教,他们还能会?”梅婆子露出不屑的神色。
覃初柳倒是不以为意,话谁都会说,可是做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安家村的人世世代代种地为生,说要把旱地改水田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再者说,也不是所有的地都适合改水田,村里有不少肥沃的黑土地,这样的地种旱田才是最好的。
回到家,覃初柳满以为可以歇两天了,正好家里所有人都回来了,直接搬去新房住。
谁成想她也就舒心了一下午,傍晚的时候,去地里溜达的戚姥爷愤愤地回来了。
“柳柳,那些人太也过分,我就转个身的功夫,就把水截走了!”戚老头儿气愤地道。
“那你就在那里看着呗!”梅婆子斜瞪戚老头儿一眼,恼他没脑子,这么点儿小事都做不好。
戚老头儿又是长叹一声,“要是能看过来就好了,现下可不是一个人掘口子,今天下午好些个人过来,还不是安家村的,他们好像是商量好了,我去堵这个,他们就去挖那个,我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啊。”
谷良也气不过,起身就要去地里,覃初柳赶紧唤住他,“现下还没到打架的时候,你这般气势汹汹的去了,不是给我招惹祸端吗!”
谷良心里不服气,但是他还有些怵覃初柳,所以也不敢反抗,只得乖乖地坐了回去。
晚上吃过饭,覃初柳在院子里喂兔子,现下可以割青草喂兔子了,小兔子蠕动着三瓣嘴快速地嚼着草,覃初柳看得有趣,拿了一个硬实的草梗去捅里面最胖的兔子,那兔子便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警惕地看着她,嘴里嚼草的动作却是不停。
正玩的不亦乐乎,忽听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