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镇永盛酒楼二楼雅间,一个须发皆白的老翁一下一下挥舞着蒲扇,嘴里不住地说着,“可真是热死我了,我这一路跑回来,连口气儿都没喘……”
“事情办妥了?”老翁对面,一个看上去二十多岁的男人沉声问道。
“自然是办妥了”,把身前的木匣子往男人身前推了推,“全都在这了,你要不要看看?”
男人嗤笑一声,蓝眸中全是嫌恶,“那老太婆戴过的东西我才不碰!”
老翁又扇了几下,很是不耐地扯下花白的头发和胡须,露出里面漆黑的头发。
这哪里还是什么老翁,分明就是一个中年男人。
“这劳什子忒也讨厌,捂得人头疼”,中年男人不耐地说道,“以后若是再有这样的事情,可莫要再叫我了。”
对面的男人不吭声,把匣子又推回到中年男人身前,“这个你拿去熔了,带回辽河郡吧。覃姑娘说了,值不了多少钱,却也是她对辽河郡百姓的一点儿心意。”
中年男人一下子严肃起来,“转告覃姑娘,辽河郡百姓多谢她了。她为辽河郡已经做了不少事!”
说完,中年男人也不久留,抱着匣子走了。
中年男人刚走,雅间的门就被推开了,郑掌柜走了进来。
“哎,谷良啊,是不是我眼睛花了,我怎么记得才刚出去的那人不是最开始进来的那人啊。”郑掌柜坐下后疑惑地说道。
刚刚和中年男人说话的,不是一脸老相的谷良是谁。
谷良嘿嘿笑了几声,“定然是郑掌柜看错了,明明就是一个人的。看来郑掌柜最近是太操劳了。”
郑掌柜捶了捶头,无奈地叹了口气,“最近酒楼情况不好,我确实没休息好,看错也是有可能的。”
“酒楼里发生了什么事吗?要不要我回去告诉柳柳?”谷良问道。
郑掌柜摇了摇头,心道就是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是一个小姑娘能解决的,遂道,“不用告诉她了,我慢慢处理。”
谷良不疑有他。没有多问,喝了两杯茶就告辞离开了。
回到家的时候,覃初柳和小河正坐在院子里说话。
谷良很自觉地没有多言,直接坐了下来,听他们说话。
“小河,你莫忧心,紫苏不是说了没啥大事吗,醒来肯定就好了。”覃初柳安慰小河。
小河面色不好,饶是覃初柳这样说,脸上依然没有笑意。
“紫苏说没事。那定然就是没事了。”小河沉郁地说道,“我只是担心,他们醒过来之后会怎样?”
醒过来会怎样?
除了哭闹还能怎样?
“小河,你别觉得我说话难听,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你也知道。若是她不贪,何至于如此?”覃初柳看着小河,很严肃地说道,“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也怨不得旁人。”
想了想,又觉得这话当着小河的面说实在有些过了,又描补道。“你若是真的担心,就回去看看,毕竟是你亲爹娘。”
小河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你说的对,这就是咎由自取!若是老天还怜悯他们。那就期待官府那边能有好消息吧。”
说完之后,小河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说起来容易,那毕竟是他的亲爹娘,就算当初说了那般决绝的话,心里到底也还是记挂着的。
覃初柳哀叹一声。小河的痛苦,她理解不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解,还是让他自己去想吧。
“柳柳,人已经走了,你放心吧。”谷良凑近覃初柳,小声说道。
覃初柳点头,“你找的人,我自然放心。”想了想,她又补充道,“这件事就到这里,以后再也不要提。”
谷良忙忙点头,“我知道。”
想了想,谷良又问,“你那大舅母,你打算……”
“有什么好打算的,她现在已经住进了大房子,天天能见到大舅舅,我的承诺已经兑现,她还想怎样?”覃初柳冷冷地说道。
谷良被噎了一下,心道你这般说,你那大舅母能乐意?
张氏当然不能乐意。
她趁着身体还虚弱的崔氏和安贵睡下之后悄悄地找到覃初柳,问她,“柳柳,事情已经办成,你看……”
覃初柳怎么不知道她的来意?讥讽一笑,果然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不要想着拿这件事来要挟我,这件事让旁人知道,你也得不了好!”覃初柳先发制人,堵住了她的话。
张氏没想到覃初柳一开口就这般硬气,已经到嘴边的话又生生憋了回去。
“话可不能这么说”,好半晌张氏才开口说道,“这件事都是你安排的,那老翁什么时候出现,什么时候我该说什么话,做什么事,这些可都是你教我的。现下事情成了,你利用完我了,就想一脚踢开不成?
“我告诉你覃初柳,咱们现下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走不了你也跑不了我。我左右已经这样了,就是被官衙抓去也不怕,你可就不一样了。就算不为你自己想,难道就不为你娘想了?”
覃初柳认真地听张氏说完,忽而笑了,“你说的对,我不能有事!”
张氏心中一喜,刚要说出自己的条件,就听覃初柳冷声道,“可惜,你还不够格!”
“什么不够格?”张氏下意识地问道。
“不够格和我待一根绳子上,不够格和我谈条件!”覃初柳一字一顿清晰地告诉张氏。
张氏被她骇人的气势惊到,却又不肯死心。
“这是你逼我的,我明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