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驸马为什么会来这里,君妩一无所知,据驸马自己说是这样的:“我从军营回来,现在也算解甲归田,我想在回江州之前,想好好逛逛京城。”
可花翎不信,一口咬定他们是约好的,还嘀嘀咕咕地说着他们可能在军营的时候就已经旧情复燃了。
结果,这场十分具有教育意义的爬山就闹了个不欢而散。
之后,更头疼的事情来了。
驸马立了功,虽说那只是赶走了几个想抢些银两的套马汉子,到底也是件功劳,陛下要赏他的时候,他说什么都不要。
“哦,那爱卿想要什么?”
当时驸马的眼睛朝她那里望了一眼。
这个眼神被花翎认定为是不怀好意:“哼,这小白脸装得真像!依奴家看,他分明就是在想长公主,不过不好意思开口罢了!”
君妩也那么想过,但见到他纯净的眼眸时,她的那点想法有些动摇了。或许是死太监多心了吧。
之所以说是头疼的事情,那是因为驸马什么都不要,陛下面上过意不去,就赏了黄金万两。王询就用那赏金把花府旁边的一座豪宅给买了下来。
花翎对此颇有微辞。
但君妩想着,只是当个暂时的邻居而已,让他不要太介意了,专心把重点放在调养身子上。
大概是驸马的风雅和他们的猥琐格格不入,为此生了许多的摩擦。
比如一天傍晚,她和花翎在小亭里乘凉,她在想象着某人生根后可以和她过起滋润的生活时,忽然听到隔壁墙那边传到一首轻扬的笛声。
笛声悠扬婉转,很好听。她随口赞了一句,花翎就不开心了:“什么东西,专挑别人恩爱的时候吹什么笛子,他就眼红!就是故意的!”
她淡淡地摇扇,不说话。
起初她是相信驸马吹吹笛子,只是排遣他们文人雅士那些莫名其妙的寂寞,但是每天晚上都是如此,她也开始怀疑驸马的动机了。
一次她出门时碰到他时,她笑着提起:“驸马似乎很喜欢吹笛呀。”
他眨着清澈的眼睛,微红着脸,神情腼腆地点头:“嗯,因为当年第一次见夫人时,夫人就在吹笛,那样子,我一直记得......”
君妩愣了下,似想起了什么:“你是说......”
她的确干过这事。当年她在父皇指婚前,为了给未来驸马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她在江边假吹了一天的笛子,终于等来了人,然后制造了一个无比美好的邂逅。
这事隔得太久远,她自己都忘了,没想到这呆子倒记得。
那么一瞬的动容后,她确定了一件事,驸马的确是有目的的,而且这目的还明显是冲着她来的。
于是,接下去的几天里,两府热闹非凡。驸马和花翎的明争暗斗也不断升级。
关于吹笛:
每当驸马在那里吹笛子时,花翎就会命府中小太监敲锣打鼓:“给咱家用力敲!”
梆梆梆的声音让人特别烦躁,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实在不怎么样,后来驸马虽然不吹了,但他们也被折腾得够呛。
这一局,死太监以微弱的优势赢了。
关于争宠:
死太监学聪明了,总是被动还击不是个办法,必须主动给人警告才是。
于是最近他一改懒惰的本性,早早起床,拉着她满院子跑。
一到差不多时候,他就娇滴滴地对着那堵墙高喊:“哎呀,长公主昨天太厉害了,奴家好开心!要保持哦,来来来,我们继续跑步——”
君妩很清楚他这是说给驸马听的。
那一整天驸马都没有动静。
就在她以为驸马知难而退时,第二天他主动来敲门了,牵着一匹通体雪白的宝马,目光关切地说:“我听说夫人想强身健体,我在军营里学了些马术。 不如我教夫人学吧。”
这一局,平。
关于逛街:
自从死太监放松了对君妩的限制后,她每天必不可少的活动就是逛街。
但最近几天她感觉有点不对劲,不论她走到哪里,总会在转弯啊,或者别的不经意的地方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
她知道那是谁。有次派人抓了他,他别过脸,轻声说:“我再过不久就要回江州,再也见不到夫人了,我想多看几眼。”
她轻轻点头:“你跟本宫来吧。”
他们去了一家酒楼。原本君妩是想法是和他再次重申一遍,他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让他去找个好姑娘过日子。
但奇的是,她只要一开口要说,他都会很巧合地插话进来,并且天衣无缝地接下她的话。
于是那一天他们根本就没有谈心的机会,反而是天南地北地谈了些毫不相干的东西。
这一局,驸马赢了。
回去之后,君妩很在意这事,她问:“阿兰,你说驸马是不是变了?”
阿兰永远是那一句:“没有呀,驸马挺傻挺呆的呀。”
是,他外表看上去还是纯洁如初,可她总觉得骨子里面变了不少,比起之前在军营的,更加让人看不透了。
阿兰小声提醒:“长公主,你还有心思想驸马,该想想怎么应付花公公。”
君妩抬头,只见死太监委屈地坐在那里,时不时地射来哀怨的眼神。
她觉得头疼,她和驸马逛街的事情不知怎么的就走漏了风声,传到了死太监的耳朵里。据人说,那时正在勤勤恳恳办公的花公公面色骤变,摔下笔就赶来了。
她笑得温和妩媚:“过来吧。”哎,这日子难过啊,刚打发了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