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炙炎彬心中,凌亦凝是无所不能的。
这样的她,还有什么是他可以为她而付出的?
这是炙炎彬最感绝望的。
比如金炫澈的出现——那个家伙,比他高一点,比他聪明一点,比他武功强一点,就轻而易举的从他手心把凌亦凝抢走。
噘起嘴,炙炎彬一叹。
“找不到你的时候我就在想……若一直这样找下去,仍旧找不到你,我就找到死。死在任何地方……”
在看炙炎彬,听他肆无忌惮的‘表白’,再无任何收敛与回避,凌亦凝知道——炙炎彬已经彻底放开自己,已经彻底倒向了自己。
失笑,凌亦凝冲炙炎彬摇了摇头。
“放弃爱我。别再盯着我看……你还来得及去寻找真正属于你的爱人。别等某天,无奈之下真娶了我,得我人,却得不到我的心,空惆怅。”
紧眉,炙炎彬的心口绞痛——凌亦凝说的话,像剑,刺透他心脏,痛的说不出话来。
痛的想就此消失。
苦笑,轻呵,炙炎彬学了凌亦凝,轻轻摇头。
“太晚了。”炙炎彬说话时表情怡然,却眉心浅拧:“已经来不及了……早在后书房隔窗看见你的刹那,就已经爱上了……无力自拨……”
最后四个字,炙炎彬说的陶醉,笑意更浓。
的确,这一路过来,从最开始的喜欢,却无心亵渎,到后面幻想,进而付诸行动却反得厌恶,再到最后,甘愿深陷,不愿后退,走到今天。他一直如此,从未后悔,从未想过……放弃。
凌亦凝听进心里,温柔微笑。
“你这样子。像极了曲峥临死前的瞬间……”想到了什么吧,凌亦凝摇头,从心底阻止自己回忆:“不说了,我好困,忙了一天了,你也睡,好吗?有什么事,明早起来再说?”
看着凌亦凝的确累极的模样,想到她也是马不停蹄的一直在赶路,他倒是睡了顿饱的。可她呢?顿时心疼,炙炎彬赶紧点头,满面怜惜。
凌亦凝只一笑,站起,轻轻一叹:“你是我军大元帅。这么倒着不理事是不负责任的,赶紧好起来,希望明天起,你能担起属于你的担子。”
转身,凌亦凝轻步离开。
呆呆的目送凌亦凝离开,炙炎彬心中感慨万千。
天光大亮,凌君傲刚起便被恭候以久的殷墟请到兴善宫。
看完夜半急报……凌君傲目光冰冷。轻声一哼。
“这般好事,该当大喜。母后依照皇兄吩咐,边境燃起急寻烽烟即可,召我来何意?”
在看凌君傲,这个孩子,从小到大。她与他,没照过几次面,每次难得相聚,她曾有的些许思念都在撞及他冰冷的双眸同时冷却。这个孩子,用眼看她。总好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不知从何时开始的,只在她记忆里,这个孩子,仿佛与她无关,仿佛……从就不认识她。
可是……
总自我解释,两人之间本就极少相见,加在一起的见面时间超不过一个月,何谈情感?便就释怀了,可是……
啧一声,赵姬小恼,紧了眉头。
“你这孩子,怎这么随意回话?母后心疼你,夜半急报就抵京了,都没舍得唤你,任你睡到早醒,你倒好,大早上的给母后摆个冷脸,怎的?还需母后与你细细讲解?”
惊见赵姬隐怒,一旁老嬷吓着,赶紧凑身上前,在赵姬耳后低身轻劝……
听着老嬷耳语之话,赵姬一叹,软下劲来,微一扬手,老嬷得令,再不敢多言,赶紧恭身退后。
“君傲,过来。”
凌君傲本是站的远远的,听赵姬唤他,并冲他扬起手来轻招,他目光如剑,直视赵姬,沉默半晌,才终于抬步,向她走去……却只停在她身前伸手不及的地方。
“你……”因凌君傲刻意表达的冷淡,赵姬一怒,紧了双眉,却最终一叹:“你这么聪明一人,还需母后详加分析不成?”见凌君傲不语,只淡漠在看她,她又一叹,气极反笑:“罢了。你呀……还一心怨着母后,是不是?算了算了,母后不与你这般见识。这急报是凌亦凝那丫头令人从蒲洲城里发回的,目的是指望着你皇兄瞅见,她还不知皇胤出宫了,皇胤出宫为的是一名为月的小国,他告诉我,月氏小国可能遭奇袭,必须前往救助,你想想,这可算是干涉?”
凌君傲轻哼,依旧不语——他心如明镜,怎会不知?
见凌君傲坦然自若,仿佛自己所说皆为他所知,一副毫无兴趣的样子,赵姬心冷,幽幽一叹。
“也不知你这是懂了,还是似懂非懂,为难母后。”赵姬略一扬手,制止身旁两奴服侍,撑身站起,一身荣华锦袍,气质尊仪的略一仰头,高贵非凡的走前一步,便来到凌君傲面前,与他仰望:“君傲,母后心思,你当真不领情么?”
凌君傲不语,只低眸在看赵姬——眼前这个女人,只四十来岁,保养极好,远胜过二十几岁娇俏女子,肤如凝脂,面若牡丹,唇润仙露,美的惊艳,令人不敢直视。而这个任谁看见都会生出错觉,以为她最多不过三十岁的女人,他却得唤她一声母后。
浅笑,凌君傲双眸微沉,再不是人前时那对皇太后毕恭毕敬的九王爷,他周身刹气惊荡,引得一旁殷墟五指一紧,成拳,眉心已紧。
“你明知皇兄出去做什么了,现在,凝儿在外面拼死拼活换来两城归国,只需京都配合,赶紧告之皇兄莫再插手他国生死,亦可力保吾轩辕安宁,你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