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聂博文手一滑,轿帘落下,四名轿夫便立起,抬轿走人。
回头看眼大丞相的轿子,北司命冷冷一哼。
各国使节云集京都,唯独银夏国无人前来,不是银夏王愿意,而是皇家主亲,银夏小公主只是入妃,从轩辕帝家出发,是大喜之典,却只是针对凌君傲;从银夏国娘家出发,只是嫁女,且因不是正一品皇后,只是初妃,所以不得登大雅之殿。连节仪使都被劝免。
夏紫薰已然睡下,宫女们小心侍候,陆续退下,熄了灯。
一切落静,沉入黑暗,她的心,反而怦怦怦怦的乱跳起来。
不敢合眼,深知,一旦合眼,睡了,再醒,便是天明,天再明时,便是她大嫁之时,届时,再由不得她只是她了,自那瞬间开始,她将不再是她……而是轩辕皇家妃子。
不管凌君傲将封她一个什么嫔位,就她所知,她现在所住的这永福宫,本就是历代皇后的正宫,她才一到皇城,凌君傲就将她安置在这里,是个什么意思,别说奴才们一眼看透,连她都心惊胆颤起来。
难不成,凌君傲真会立她为后?
那个男人,她猜不透,看不透,想不透……不止是因为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还短,要用时间来考究人与人之间的感觉,那要如何解释她和炙炎彬?
她和炙炎彬在一起的时间更短,可他却那么轻易的就闯进她心里,将她的心,俘获。
而这凌君傲,明明是轩辕的皇帝,贵至九五之尊,本该是天下女子都向往心仪之人,可她每每与他相处,都莫名心慌意乱。
真的是因为她还年青?
不,十七岁的她,不小了,很多事,她已经懂得。
炙炎彬,就是比凌君傲更得她心。
就要嫁给凌君傲了……如炙炎彬吉言,他也真的做到,将她安全的送到了凌君傲身边,也如愿的保全了银夏国。
可是,为什么会感觉悲伤?
夏紫薰的一生,就要这样定局了吗?
这一夜,唯独对夏紫薰而言,意味着煎熬与不眠不休……最终,夏紫薰一叹,合了双眼,认命的,睡去。
殷墟自内殿出来,远远看见左仓疾步而来,立时迎上前,将他一拦。
“发生什么事?”
“回公公,北大人令小的赶过来报夜安。”
殷墟点点头,算是知道了。
“太后已经睡下,勿扰。你去回了北司命,今夜务必严守三门,绝不可出任何纰漏。”
“喏。”左仓得令,恭身退下。
殷墟抬眸望月,满面清冷,最终一叹。
而同一时候,太煊广场的正首第一门——轩辕门前,北司命正在严查入城车辆。这个时辰,换在平时,不可能有车进出,只是因为特殊原因,轩辕新帝首妃大喜,周边国家本都在犹豫是该专员出使,还是只用送份重礼……谁想,诸大国突然同时兴动,连远在极北之地的雪原国都派来了王子储,一时间,周边临近的各国纷纷效仿,若不是王室携礼赴京便是专员奉重宝进京。
于是,眼瞅着次日大早就是吉时,这早过了门禁的亥时了,还时不时有他国使者姗姗来迟。
好在,北司命心里有数,这个点了,除了持皇上特谕的人能出宫以外,只可进,不可出。
远处行来一队人马,浩浩荡荡,气势不凡,北司命一愣,望去。近几日来,不管哪个国家来贺,除去太亘国晋奉‘和神赋龙佩’时来过一次这样的阵仗,再没哪个国家这么夸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