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头都没有皱,便把汤药都喝光了。
小碟子里有两颗话梅两颗冰糖,她捻了颗话梅含在口中。
她看看时间,以为陶骧也该出门办公了,他却在桌边翻了报纸一味地看起来。她终于忍不住问道:“今儿雨下的这么大,不去衙门了?”
陶骧头都没有抬,说:“晚些再去。今天的日程,要视大使身体状况而定。”
静漪点了点头,说:“也是。”
再没有旁的话了似的,两人又都沉默了。只是陶骧忽然将报纸一丢,站起来便走了出去。他行动有些过于突然,静漪一时怔在那里,看着他穿过大厅进了书房……她抬手碰了下额头,触到伤处,一阵发疼。看到张妈眼中一丝担忧,她沉默片刻,示意张妈让人收了桌。
图虎翼和马行健急匆匆地从外头进来。在门口脱了雨衣,帽檐仍滴着水。
静漪让人拿了毛巾给他们,知道陶骧最看不得人不整洁。
见马行健进来当值了,她轻声问道:“逄先生什么时候出院?”
“就这两日。他伤好的差不多了。”马行健忙回答。
静漪点头。听着陶骧在书房里叫人,忙让马图二人过去了。她倒是在那里看了会儿外头的雨势。这夏日豪雨,今日做什么恐怕都是不便……她提不起精神来,总想靠在哪里动也不动,就那样下去也罢了。
听着秋薇说让她上去歇着,等赵大夫来复诊,她都磨蹭了半晌才带着麒麟儿一同上楼去。走了没几步,书房紧闭的门内传出来陶骧的说话声,低沉而有力,似乎是很不快……但又不像是生气。她感觉到麒麟儿的小手缩了缩,低头看他。果不其然看倒麒麟儿面上有紧张的神色,便柔声细语道:“七叔带兵惯了,说话总是大声。他不是跟人发脾气呢。”
麒麟儿点点头。
静漪看着他黑葡萄似的眼睛,越发觉得他像了他母亲……心头震颤,仿佛扼住喉咙的那双冰凉而又有力的手还在那里。她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小婶婶?”麒麟儿察觉,叫她。
她脸上忙浮起笑容来,道:“我们上……”
“小婶婶,爹爹说,秋天要让我去学堂念书。”麒麟儿一边走,一边说。
静漪问:“什么时候说的?”
“昨晚。爹爹抱着我,让我坐在他身边,和我说了好多话……”麒麟儿小声说,“爹爹说,上学堂念书就是大孩子了。不能像以前那样不懂事。”
静漪攥着他的小手,点头。
麒麟儿上了楼依旧和白狮在一处玩,安静地坐在地毯上,距离静漪很近。静漪看着他们,一叠报纸摊在膝上,一个字都没有读下去……月儿上来禀报,赵大夫来了,她才将报纸丢下,整一整衣饰。
赵大夫上来请了个安,看她气色并不怎么好,倒格外仔细地替她把了把脉、详细询问。陶家人平日里多是吴赵两位国手照应的,静漪当然也不例外。他这么仔细号脉,静漪也有点不安。
“怎么样?”陶骧不知何时也上来了,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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