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饺子?你不早说,今天家里又没买肉,明天吧,赶早我买肉。”林苏说。
“那你明天要不要跟我去城里凑凑热闹。”肖予衡问。
林苏有点意动,但还是摇摇头,“去城里就要花钱,我还是在家里吧,这么热的天去外头走动,还要出汗,我不喜欢。”
肖予衡知他不喜出汗,也不勉强他。
城里店铺的事,肖予衡断断续续的会说给林苏听,比如店铺的生意不错,比如村民对卖菜的积极很高,连带着还经常的来巴结肖予衡。因为肖予衡在其中出了很多点子,像是在门口写上今日菜价,或者是傍晚时候的减价菜。
族老们默认肖予衡在这件事上的功劳,村民们自然要散和善的信息,就连之前照着肖予衡方法卖菜的那两个外乡人,都要请肖予衡去吃酒,只因为那些外姓人去找族中闹也要卖菜的,族老说他们亏欠了肖予衡的,要肖予衡同意后才能在店里卖。
族里的意思并不是就不给外姓人参与了,因为就算是外姓人也是同一个村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闹的太僵就没意思,外姓人在村里也扎根了几代,男丁又多,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所以肖予衡很体贴的,在喝过几次酒后,主动去找族老提议让外姓人也加入进来。
其实村民对肖予衡的热情,林苏也能感觉一二,虽然他很少出门,但偶尔去大槐树下买点东西,那些纳凉的婆娘们对林苏都礼貌了几分,像从前的背后窃窃私语,或者冷嘲热讽,话里带话的都没有了。
林苏家不卖菜,但林苏也陪过二虎婶去祠堂那看分账,都是些婆娘们在对账,叫叫渣渣,让林苏意外的是,分账采取的竟然是喊话的形式,负责对账的夫子念一句,一个大嗓门的汉子就喊一句,xx家,昨天是xx斤菜,其中x菜是几斤,x菜是几斤,正价卖了xx钱,减价卖了xx钱,需要交给族中xx钱,最后是xx钱。
大多妇人都不识字,虽然祠堂也挂着木牌写了今天各种菜的市场价,但有异议的还是得老实的到另一边排队,让负责的人再给她细细的讲一遍。在木牌前讲解的多半是半大的孩子,在夫子那学了认字和算数,一人一天的来,表现的好的还能得一包糖。而且这也是为族里奉献,就算是再自命清高,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也少不得来说上一日两日。
林苏回来和肖予衡说,“这族里的氛围挺好,咱们能来这,也是福气。”
“快来夸奖我吧,因为这都是你老公我的功劳。哈哈~”肖予衡笑说,最近他越来越习惯于在口头上占林苏的便宜。
林苏瞪眼。
“哦,我说错了,不是老公。”肖予衡状似认错的说,“入乡随俗,应该是你相公我才对。”
“肖予衡你能再欠一点吗?”林苏无语的瞪着这个幼稚的人。
“不能。”肖予衡说。
肖予衡不再每天卖菜但还是经常出门,有时候会带上几十个铜板回来,有时候却是一匹布,布头。布是细棉布,布头却是绸缎织锦的,这些都是可以当钱用的,林苏问肖予衡做什么了,肖予衡也只说帮族中跑腿。
每天二十文的跑腿,还不是天天都得,哪来这么多东西,恐怕也是仗着一点小聪明,在牵手买卖中赚点外快。
林苏见他一个夏天过着,眼见着人就黑了,偏偏还不自知,咧一口大白牙的在林苏身边得瑟,林苏都不知道,自己当初那样建议到底是对的还是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