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致远自恃剑法精妙,又有阿桃在一旁相助,迫不得已时还能请开阳上身——若当真斗起来,胜负尚未可知。料想这乾坤阁纵使以重重法阵遮掩,却也瞒不住几时。
故而,更是毫不畏惧,嘴角含笑,手指微微一动,一柄青色灵剑便显现在手中,轻松一挥,笑道:“乾坤阁待客之道,却有些热情过头了。”
徐梁一言不发,静静凝视那青年,却丝毫看不出半点虚张声势的做作,反倒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剑意迫人,竟刺得皮肤生疼。这剑修竟炼成如此凶猛的剑意,更令众人忌惮几分。
那黑豹已立在亭下,转过身对庭院中的修士虎视眈眈,只待主子一声令下。
那商人何等机警,眼见胜算渺茫,立时转脸露出笑容,“误会,误会。刘贤侄,切莫冲动。”
白长老亦是皱眉道:“宫主虽允你动用护卫,却不可擅自滥用。”
刘皇脸色一沉,才要说话,就见那圆滚滚掌柜滚进了庭院中,慌张喊道:“阁主!阁主!”
徐阁主皱眉道:“大叫大嚷,成何体统。”
圆滚滚掌柜满脸汗水,哑声道:“关公子来访……”
徐梁一时不察,不耐道:“哪位关公子?”
掌柜一哽声,又道,“那位关公子。”
徐阁主方才醒悟,“那位——竟——”
话音未落,就有一个柔和爽朗声音自树丛外传来,“关某贸然来访,还请徐阁主见谅。”
随那青年嗓音响起,便有一列侍卫呼啦啦涌入庭院,将凉亭包围起来。
人群分开,一个紫衫华服的贵公子缓缓走近,笑容温和端方,仍是笑道:“原来致远也在,当真是巧遇。为兄正要去寻你。”
单致远心知不必再争斗,便收了灵剑,转过身亦是笑道:“关兄,果然巧遇。”
听见堂堂的万渡城主继承人同单致远称兄道弟,在场诸人齐齐变了脸色。
本以为是个随意拿捏的小小门派,稍加施压,便守不住那古墓中得的宝藏,却不知这门派何时竟与万渡城的城主一脉搭上了关系。
当真是踢到铁板了。
单致远便不同那众人啰嗦,昂然步下凉亭,阿桃亦是放松下来,绕膝撒欢。
关鸣山笑容柔和,平易近人,此时应是本人,朝岳仲道:“岳掌门,请。”
岳仲面对这位同勾陈大帝一般模样的凡人贵公子,始终心怀忌惮,此时也只得唯唯诺诺,道一声谢,又同凉亭中诸人告辞后离开。
刘皇才一动,就被白长老按住肩膀,冷道:“你还嫌惹的祸事不够?”
言下之意,便已认定了害死徐昱之人就是刘皇。
乾坤阁在万渡城中不过三流商会,凌华宫纵使是一流门派,却也不敢轻易与万渡城为敌。
故此竟无人制止,任三人一豹旁若无人离开。
关鸣山离别之际,突然福至心田一般,又道:“徐阁主爱子两年前不幸身亡之事,我亦有耳闻,请阁主节哀顺变。刘皇此人,为一己之私将师弟置于险地,如此品性怎配做凌华宫代表?宗派大会人选,还请谨慎对待。”
关公子既出此言,刘皇被大会除名之事,便同板上钉钉了。也算是对这一宫一阁的小小警告。
刘皇脸色铁青,却心知此时多说无益,只紧紧扣住手指,果然是一招棋错,满盘皆输。他未曾早日处置了这小修士,如今竟还得自己身败名裂,竟被宗派大会除名。一腔怒火,竟融入眼神一般,怨毒盯在单致远背上。
单致远不以为意,同关鸣山一同离开。
关鸣山一面迈步,一面柔声道:“那人对你恨之入骨,不如尽早除去,免除后患。”
单致远笑道:“谢关兄挂怀,若寻到机会,我自会下手。”
“不如为兄助你……”
“这点小事,不必劳烦关兄。”单致远如今竟是自信满满,有若珠玉熠熠生辉,叫人移不开眼神。
岳仲行在二人身后,默不作声,眼神微微一黯。
修道之路总免不了纷争杀戮,他那软和善良的徒弟,终究也走到了这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_( :3∠)_今天有事耽误到了现在,抱歉,先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