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随之扫过南华倾书案上一尊颜色鲜红晶莹玉润的“石榴子”,没有想到他会拿出来放置在书房如此显眼的地方。
再看低首作画的南华倾,他的神情仍旧冰冷,但少了几许戾气,带着几分书卷味道,一如普通的文士公子,显出他与生俱来的**雅致。
默然地在心里说了句“侯爷,您也保重吧”,瑾言觉得眼眶酸酸的,玉牙一压,觉得舌尖吃痛,她才收住了莫名的外露情绪,然后走到了门边。
伸手握住门闩,在推门而出的前一刻,莫瑾言突然觉得,自己能够理解南华倾了。
正因为自己的渺小,正因为他对自己的不在乎,所以才毫不介意将一尊象征婚姻圆满,后嗣绵长的“石榴子”摆在眼皮子底下。
所谓睹物思人,若是心中根本没有这个人,就算每天看着“石榴子”,南华倾也不会想起自己才对。
别说五年之后,或许在自己踏出西苑的第二天,他就再也不会念起这世上还有一个景宁侯夫人吧?
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感到一种落寞,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胸臆间满满皆是一股涩意,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目光总是会跟随着他......
但瑾言却清楚的知道,自此,她再无法以南华倾续弦妻子的身份和他见面了。
或许自己与他有两世的姻缘,可有缘无分,一切,也只是虚无而已,何必徒劳呢。
回头,环顾了这书房最后一眼,收回落在南华倾身上的目光,瑾言没有开口告别,只一把将屋门推开,悄然地提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