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身子完全没入水桶中,莫瑾言伸手捞起两片茉莉花瓣儿,心底暗叹侯府奢靡。这明明是盛夏时节的花,没想到深冬都还能看到,还舍得往洗澡水里加。
看来这个向姑姑是个细心的,也是个体贴的,而且水里似乎还有股子檀香味儿,又安神,又能松乏筋骨,着实舒服的紧。
仅仅闭目休息了小半晌,莫瑾言就听得外头门响,知是玉簪回来了,睁开眼,果然眼前一花,玉簪就已经进了这隔间。
“夫人,奴婢问清楚了。”
玉簪怕从外面带来的寒气冲到主子,伸手上下拍拍袄子这才凑到浴桶边上,俏脸上两团红晕,说话间微微喘着气,一看就是一路疾行回来的。
“陈管家虽然闪烁其词,但奴婢也不是傻子。”玉簪说话语速有些快,却也是性子使然:“他说侯爷贵体抱恙,一直在西苑书房养着,平日里也不出房门一步,怕这大寒天让沉疾加重。然后奴婢就问,西苑在哪儿,如果侯爷不方便,我们夫人就亲自前往拜见,那陈管家却说,西苑一直是侯府禁地,若无侯爷首肯,连洒扫的下人都沾不到边。而且从正房往西苑去还得经过一个偌大的朝露湖,只得一条水上栈道可行,不但寒气逼人,湿气也重,怕夫人沾了夜露染了风寒就不好了,所以......”
“替我更衣,咱们去西苑!”
不等玉簪说完,莫瑾言就已经做了决定,“哗啦”一声从木桶里起来。
玉簪是从小伺候莫瑾言的,见她起身,赶紧拉过旁边脚凳上放着的白色巾布,三下五除二地就伺候着主子擦干了身子,然后熟练地捞起中衣和里衣为其穿妥当了。
待莫瑾言走到外间,玉簪又招呼这紫菀和锦葵将层层嫁衣重新给穿在了主子,然后取了凤冠正准备往莫瑾言头上戴去,却被阻止了。
“凤冠太沉,而且外面还要罩上喜帕才算周全,实在不便。内院没有外男进入,就不需要了。再说,虽不是黑灯瞎火,我盖了喜帕也不方便行路,走吧,不耽误了。”莫瑾言语气沉着,说着使了个眼色,玉簪就懂事儿地上前一把将婚房的屋门给拉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