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英明!”既然唐寅已经这么说了,邱真放下心来,不再多言。
让邱真指定大方面的战略战策绝对是一流的,但若让他对局部战斗制定战术,他就属外行了,也插不上嘴。
这时,子缨说道:“臣觉得,以我军目前的兵力,足可轻取肖陵郡。虽然肖陵郡的地形复杂险峻,但只要多加谨慎,侦察得当,宁军便无缝可钻,大王不必为此事忧心。”
唐寅反问道:“若是林翰死守宁阳怎么办?我去过宁阳,宁阳在宁国可算是仅次于良州的大城邑,不仅城墙又高又厚,城防设施也极为完善。”
子缨微微一笑,说道:“若是宁军死守宁阳,大王可用火攻。肖陵郡别的没有,就是林多木多,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我军可搭建塔台,放火箭,烧它全城!”
唐寅怔了怔,哈哈而笑,点着子缨半开玩笑地说道:“难怪宁人都叫你‘子屠’,果然名不虚传。”
如果按照子缨的战术打,宁阳城内的百姓就遭殃了,到时得不知烧死烧伤多少人呢!
子缨面色一正,低声说道:“大王不是也想为战死于代云城内的天鹰军将士们报仇雪恨吗?”
“没错!”唐寅挺身站起,手握腰间的佩剑,眯缝着双目,狞声说道:“再攻肖陵郡时,就是宁人血流成河之时!”说完话,他对子缨、古越、关汤三人说道:“你们现在就给我着手准备箭矢和油松,不管宁军是不是死守宁阳,我都要把宁阳化为灰烬!”
“臣等遵命!”子缨、古越、关汤三人急忙起身,拱手领命。
邱真则是暗皱眉头,宁阳毕竟是座大城,灭宁之后,宁阳也要归属风国所有,如果将其付之一炬,实在可惜。
不过唐寅早就下定决定要血洗肖陵郡,这时候劝他,肯定会撞墙,邱真忍住未言语。
散帐之后,心情大好的唐寅留下邱真,让他陪自己下棋。
他二人下的是风棋,唐寅连对其规则才只是一知半解,自然不是邱真的对手。
边下棋,唐寅边笑问道:“邱真,听说了吗,杜基进军提亚,又败了。”
邱真点点头,说道:“已经听说了,看起来,提亚也并非传言中的那么不堪一击,即使没有宁国保护,战力依然很强。”
“是啊!连宁军都无可奈何的杜基军竟然在提亚连连吃蹩,让人意想不到……咦?我又输下?”唐寅低头棋盘,又瞧瞧邱真。
“是大王承让。”邱真笑呵呵地说道。
和唐寅下棋也算是挺折磨人的,邱真是强打精神才不至于睡过去。
“再来!”唐寅不满地收回棋子,和邱真重新来过。“现在,我对提亚倒是很有兴趣,据说,宁国的许多技术都是从提亚传进来的,如果……”
“不可!”不用唐寅把话说完,邱真已猜到他要说什么了。“大王与杜基可是立下盟约的,不助杜基也就罢了,怎还能背信弃义,想去吞并提亚呢?与杜基的关系,臣先前已与大王讲过,大王不可任性而为。”
唐寅直勾勾地看了邱真片刻,笑了,随后低头边下着棋边随口说道:“你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才开个头,你就知道我要说什么,你如此洞察我心,我在你面前岂不是连点秘密都没有了?”
说者或许无意,但听者绝对有心。邱真心中一震,脸色也变了。
见他手里拿着棋子,迟迟没有放下去,唐寅抬头看了他一眼,笑眯眯地说道:“不用担心,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来,继续下棋,不过丑话先说在前面,你若再敢赢我,我可就不敢保证会不怪你了。”
这局,唐寅终于是赢了。
他和邱真的私交归私交,但还是偶尔会拿话点拨一下,让他明白谁是主,谁是辅。或许连唐寅自己都没弄明白,其实,这就叫权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