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坐在他的身边,望着他略显痛苦的脸,她的内心被自责与愧疚互相煎熬着,那种痛苦真的难以
她伸手抚着他额上一丝散落的发,指尖掠过他英气逼人的脸,有些迟疑了。
苏紫月就这样陪了昏迷之中的欧阳皓很久,直到撤军的消息传来,她与欧阳皓同乘辇车,北邑二十多万大军踏上了北归的途程。
在辇车里她亲自照料着昏迷不醒的欧阳皓,良季送来两碗汤药,一碗是主子的,而另一碗是她的。欧阳皓的那碗由她亲手喂下,而她的那碗却还搁置在矮几上。
“苏王后,你也快将汤药服下吧!”跪候在一旁的良季默默的看了很久,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
苏紫月无谓的笑了笑,“我的身子不碍事,就不必麻烦他们为我煎药了。”
“可你腹中……”良季话到一半便停了下来,眼神闪烁的看着苏紫月,显然他还不知道苏紫月已经听到了一切。
苏紫月听了也愣了片刻,这药是用来安胎的么?也罢!曾经因为她伤害了欧阳皓良季便对她怀有敌意,如今他更是没有因为她是沧溟国的王后而为难她,还关心她腹中的孩子,苏紫月点头谢过良季,慢慢的将汤药喝下。
良季或许还在疑惑之中,可是苏紫月什么也没有多说,他也不好多问,只能默然退下。
“良护卫留步!”良季刚出辇车,苏紫月急忙唤住他,“我有些事想询问你,可否告知?”
“何事?”良季将木盘与空药碗递给了辇车外随行侍候的侍女,回身问道。
苏紫月神色一紧,难掩担忧之色,忙问道:“前段时日可有一位小丫头到过汴城求见皇上?”
“你说的是叫幽儿的那个小丫头吧!”
“是她!她在哪儿?”苏紫月心里顿时一喜,急忙追问道。
良季立刻回道,“她被留在了汴城,守城将军穆寮已经带着人马前来与我军会合了,你很快就能见到她。”
一听完良季的话苏紫月终于舒了一口气,至少她知道幽儿现在是安全的她也就放心了。
行军至夜,大军人马来到了黄河中游地段的一处河滩上,刚刚大战过后大军又匆忙行军赶路已经人马疲乏,便在河滩上驻军扎营。
“呱呱……”鹧鸪悬空,在河滩上空盘旋久久,凄厉的低鸣声扰的众军心里难以平静。
苏紫月此时正在营帐内照顾欧阳皓,忽然闻的帐外锣鼓轰鸣,引起了大军一阵慌乱与骚动。
“外面这是怎么了?”苏紫月撩开帐帘探出身子,正巧迎上急慌奔来的良季。在良季的脸上苏紫月发现了一丝稍纵即逝的惊恐,她的心跳瞬间就变得不平静了。
良季看了她一眼,露出了异样的眼神,好像怀着某种恨意似的,他没有说话直接从苏紫月的身边匆忙走过。辇车被护卫驾来了营帐前,随之欧阳皓便被侍卫小心翼翼的抬上了辇车。
“上辇车吧!”冷冷的话语从良季的口中吐出,他对苏紫月的态度突然发生了截然的转变,一身戎装的良季跃上马背,一脸冷然的紧握着手中的佩剑。
苏紫月迟疑了一下,带着满腹狐疑走上了辇车。辇车中已不再只有她与欧阳皓两人,此时还有几名侍女在一旁侍候着。
“启程!”良季一声令下,马车便颠簸了起来。苏紫月担忧的看了看昏迷中的欧阳皓,这一路的颠簸对他的伤势极为的不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良季又开始行军?
苏紫月拂开车窗的帘子,只见良季骑在战马之上,神色显得十分紧张。
“良护卫,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苏紫月忍不住冲他问道。
“沧溟大军连夜压袭,情势危急,骠骑将军让我带人马保护皇上先撤。”良季着急的回答。
“沧溟大军?”苏紫月当下便震惊了,她甚至感觉到阴阳夜残就在咫尺之外,真是来的好快啊!她放下帘子,将担忧的目光落在了欧阳皓的身上,那一支利箭深入内脏差点夺了他的性命,到现在为止他依然未能清醒过来,现在阴阳夜残的大军压袭,骠骑将军能否抵御得了?
后方震响的战鼓越来越激烈,两军是否已经兵戎相接展开了激战?她好像隐约听到了兵卒之间相互厮杀,全力拼搏的声音了。那些惨叫声一遍一遍刺痛着她的神经,这种背负了罪恶感的痛让她难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