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之内,华夏大陆南方,千山万水之间,水烟缭绕,曾经有过一个美丽的王国]这个王国,人们称它为南诏。对于这个国家,仙界倒是有所耳闻,不为别的,只因此国与仙界有渊源的女娲娘娘有着密切关联。
而在人界,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国家的历史,更不曾听闻过这个国度的传说。只有一些不知何朝、何代,由谁传唱出来的故事,流传在苗人嘹亮的歌声中。这些歌曲响遍了云霄,在山谷间回荡着、缠绕着,一重又一重的回音,像永远不会消失一般,朝向云间渐渐盘旋而上,也许是传到天空,让神仙们听见了。
醒来吧,你已睡的太久,醒来吧……苍茫无际的意识海中,传来飘渺如烟的声音。
是谁……是谁在呼唤我?
茫茫黑暗之中,他终于睁开了眼睛。眼前,依然是黑暗的世界。
夜晚吗?
头痛欲裂。他下意识的用手捂住自己的头部,用力的晃了晃,然后开始打量着周围。
这是一个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小男孩,小虽小,却完全拥有美男的种种特征。身材修长,一袭白衣胜雪,脸色苍白清俊,一双眼睛迷茫迷离,又带着近乎女气的阴柔。但内蕴的眼芒却冷醒如利刃一般切开夜幕,瞬间洞察了一切。他的皮肤有着病态的苍白,满头乌黑长发自然的垂披在两边瘦弱的肩膀上,在夜幕之下依然隐隐闪烁着亮眼的黑亮光泽。
这是哪里?
不知已经躺了多久,他全身僵硬如石,费了好大力气才站起身来。周围漆黑一片,但在他眼中却仿若白昼。这是一个简陋矮小的草屋,清新的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稻草的味道,耳边隐隐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他稍一皱眉,活动了一下酸软的身体,然后迈着僵硬的脚步走了出去。
这是一个阴云漫天,无月无辰的夜晚,夜幕之下,七八个小孩正围坐在一个老人的周围,翘首听着他讲述那已经不知听过多少遍的神话故事。
“孩子们,你们知道为什么苗族的人要在山谷间唱着歌呢?”
老人一边吟唱着传说,一边问着听着故事的孩子们。
孩子们异口同声,大声地回答道:“为了让凤凰听见!”
老人一愣,继续拨了一下琴弦,在冷冷的一声清音中,又问道:“凤凰听见了歌声,会回来吗?会载着美丽的公主、英勇的武士回来吗?”
孩子们想听传说,急了,纷纷点头说:“会的,会的。”
于是老人拨起了缠绵的琴音,嘴里吟唱着:
“南诏国是美丽的天堂,草地上的露珠,像天上的星星般闪亮。每一家都有一大片的田地,种着黄金样的稻米,姑娘辫子般的苗秧!”
“一整片云南的山峦,是天神的宝冠,南诏就是冠上那颗闪闪发亮的钻石,最耀眼地摆在中央。”
“有一天远方来了侵略者,杀了我们的人民,烧了我们的房屋。滴在草地上的不是露珠,是姑娘们的眼泪,是战士的鲜血。”
“苗人的战士打退了侵略者,可是一半死了,只剩下一半的战土活着。第二次侵略者又来了,这次他们带来了邪神,刮起黑色的妖风,下起赤色的血雨,风里有毒,雨里也有毒。美丽的国家变成毒瘴遍野,天神也为之哭泣。”
“愤怒的天帝(不同于仙帝,完全不是一个等级,这一称谓是华夏大陆对神仙之首的一种说法,通俗讲就是懂仙法却未能成为渡劫飞升的散仙组织领头大哥)派出了水、火、风、雷、山五个神,以及天帝的女儿旱魃,前来打退邪神。邪神被打退了,暴戾的蛮族逃走了,可是,旱魃和神祗们爱上这片土地,他们不愿意回到天上了。”
“水神在洪涛巨浪中拍手笑着,没听见苗民害怕的哭号;火神在烈焰里舞蹈,不管苗民的尸骨在火中烧成了飞灰;风神吹卷起房屋和牛羊,大树倒了,压死了许许多多的百姓;雷神不停打鼓作乐,却吓得残存的苗民们躲在山洞里,害怕地抱在一起。”
“这一切都不如旱魃轻轻地走过一遭,只要旱魃的裙摆扫过的土地,便成为永远的荒田;她身上带着最炎热的死亡,将青色化作焦枯,将地下一百丈的水,也蒸发给太阳。家畜都死了,山上的狼群闯下来,吃死去的猪狗,也吃还没死去的人们。”
“于是苗民们又哭了,无法可想。蛮人来了,可以向天神求告;如今伤害他们的是天神,他们要向谁祈祷?”
当老人唱到这里,围在草地上倾听的小孩子们便都急得瞪大了眼睛,紧紧闭着嘴巴,不敢出声。似乎见到他们熟悉的土地,变得一片荒凉,到处是尸体和骷髅,可怕的狼群瞪着血红色的眼睛,缓缓地巡梭在破败的家园上。
老人琴弦一拨,脸上悲苦的皱纹突然间变作了笑,以干老的声音说:
“可怜的苗人就要灭亡了吗?不会的!天神可以不理会苗人,可是苗人的母亲会伸出慈爱的手,赶走吃人的狼。”
所有的孩子都笑了,这是他们早已听过无数次的故事,也就在这个时候,老族人会问:
“谁是苗人的母亲?”
所有的孩子都会大声地一起回答:
“是女娲!”
男孩听到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不知为何平静的心湖竟平白地荡起几分涟漪。小小的俊眉微微皱起,女娲?他似乎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这个名字,在什么地方,他记不清。听了老人的话,隐约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哪里不对,他无法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