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听说要被送去京郊的庄子上,这一路折腾下来哪有她的老命在,正万念俱灰。又有一个穿着体面的妈妈过来说,“郡王妃要让你将话说清楚。免得错怪了好人。”
童妈妈一下子似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进了屋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向各位主子磕了阵头,结结巴巴地道:“也不是奴婢想要闯去大厨房。是奴婢昨儿个……没脸嘴馋多吃了几碗乳酪,今儿肚子就不争气起来,带着二老爷的虫罐儿去更衣,回来的时候……就发现虫儿没了。这虫儿……是二老爷的命根子,奴婢弄丢了哪有命在……于是就一路寻……后来听……”童妈妈说着看向周大太太身边的芝兰,“芝兰姑娘,你倒是说句话。你是怎么知道那虫儿在大厨房那边?”
芝兰被看得眼睛瑟缩了一瞬,就强辩。“童妈妈,您也不能红口白牙地乱说话。”
“我乱说话,”童妈妈捂着疼痛的屋子,看向琳怡,“郡王妃,奴婢有半句话不实都叫天雷劈死,芝兰姑娘平日里就看不上奴婢……在老宅那边就处处与奴婢为难,要不是二老爷吃过奴婢的奶。奴婢早就被算计死了。这次在郡王府,奴婢才不疑有它信了芝兰姑娘的话,哪知她是要往死了治奴婢。虫罐儿好好的放在那里。虫儿怎么就跑了出去,偏巧就被芝兰姑娘看到了,奴婢现在想来这里面有问题,若是奴婢就这样被绑缚去了庄子上,恐怕不几日一命呜呼,这些冤屈也就说不出来了。”
芝兰听到这里看一眼周大太太甄氏,甄氏阴沉着脸不说话,芝兰也就跪下来,“主子们可不能信这老虔婆的话,只因从前她在采买上手脚不干净被我撞见,大太太就免了她的差事,之后她就恨上了我,眼见这次没了活路,就要拉着我垫背。”
童妈妈被说的激动起来,“你这浪蹄子,昨日被我撞到在大老爷怀里哭,恐怕我去告发才想要先堵住我的嘴。”芝兰主动示好,她还以为是她攥住了芝兰的把柄,心里得意,正想着怎么算计将这些年的恶气出了,谁知道就着了小蹄子的道。
芝兰脸色变了惶恐地看向甄氏。
甄氏没想到这一节,也着实惊讶地怔愣住。
一场从丢了蛐蛐到下人爬老爷床的戏一下子拉开了。
事情闹到这般田地琳怡倒没有了主意,“这是怎么回事,”琳怡看向周二太太郭氏,“我有些听不明白了。”
真是一波三折之笔,看来是在周家老宅的火烧到了郡王府来。
“大嫂,”琳怡看着脸色铁青的甄氏,“我看这事还是从长计议。”现在就算要将童妈妈这件事随便了结了,甄氏也不会同意。
可以肯定的是周大太太、二太太带来的下人将康郡王府搅的一团糟。
周十九拿起茶杯慢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虽然受了伤,神情却颇为惬意。
周老夫人捻着佛珠老神在在。
童妈妈和芝兰惶恐地跪在地上,甄氏的眼睛似是要将芝兰烧成灰。
“好了,”周老夫人先让申妈妈扶着起身,看向周大太太甄氏,“回去查个清楚,若是属实,这丫头我看你也留不得了。”
芝兰立即瘫在地上鼻涕眼泪一起下来,“老夫人、太太,奴婢没有啊,奴婢……真的没有……”
正闹着,丫鬟进来禀告,“御医来了。”
周老夫人命人将芝兰和童妈妈拉下去,等着御医来给周十九看伤。
周十九的伤虽然红成一片看着吓人,好在处置得当并不严重。
琳怡的小匣子里药是最全的,没事的时候经常拿出来摆弄,橘红在旁边伺候着也渐渐熟识,这才能很快将药找出来。
琳怡低声询问,“什么时候才能好。”
御医躬身道,“明日就会大好了,不过要想好利索也要四五天。”
虽然这样说,毕竟是在自己家里受了伤,就算再好脾性的主母,这次也要整治府里。橘红送走了御医,琳怡将巩妈妈叫来,“这次要彻底查个清楚,凡事有存心惹事的都让牙婆子领出府去。”芝兰怎么知晓蛐蛐儿进了大厨房,这里面定然有人帮忙。
巩妈妈应下来,“您就放心吧!”
周老夫人想要安插人手进郡王府。也要看她答应不答应。就算送个人进来,到时孤立无援只要小有动作就能被觉察。与其防着别人倒不如提前布置。
琳怡回屋里给周十九换药。
巩妈妈在旁边看得分明。之前长房老太太还怕郡王爷不真心待六小姐,这次回去她要将府里的事说给长房老太太听,长房老太太定能心安了。要知道这种情形她可是从来没见过的啊。
……
周老夫人房里,甄氏气得手也抖起来,芝兰这贱蹄子竟然敢在她眼皮底下勾引老爷,怪不得听说童妈妈出了事,小蹄子那般高兴。
甄氏几乎将长长的指甲攥断,在场人都能看出来童妈妈说的话不假。
本来想看戏的人却最终被旁人笑话。
周老夫人眼睛不抬。
甄氏丢了脸面不愿意在提起这档事,“郡王爷对陈氏可真是好。连自己的伤都顾不得。”想要让他们生出嫌隙恐怕不容易。
周老夫人淡淡地看了甄氏一眼,“陈氏管家妥当。凡事没有半点错处。就算郡王爷这样宠着她,外面人也说不出什么。”
周老夫人是暗指芝兰的事她处置不当,甄氏不禁脸上一红。
周老夫人道:“元景若是真没有纳妾的心思,你就算送上前他也不要,若是他动了心,你藏着掖着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