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景在她面前总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成婆子不肯承认偷了主子的物件,只说那些钱财是甄氏赏给她的,将甄氏和她说的话通通都招认出来,衙门不好定罪还问到周元景那里,这成婆子到底定不定偷窃之罪。
借券一事已经传遍了京城,肖婆子、成婆子跟着闹出来,甄氏想要好名声是没了,周元景在外要争得体面就要发落家里。甄家死咬着冤枉,这些事一概不肯承认,再找族中长辈调停,琳怡手里证据不足,不敢将整件事闹大……
谁知道并不像甄氏想的那样,族里长辈不肯站在她这边,反而将她骂了一顿。沈管事死的那么蹊跷竟然都没有人去追查。信亲王妃大可以轻描淡写,将话题引到沈管事身上,为什么会临时反悔。
甄氏觉得心里越来越凉。
“奴婢听说一件事,”旁边的桂圆忍不住低声道,“内院的婆子聚在一起议论,奴婢路过的时候听到一耳朵。”
甄氏皱起眉头来,“什么话?”
桂圆有些迟疑,“大老爷去敬郡王府做客,回来时说敬郡王妃娘家的几位未出阁的小姐很漂亮。”
甄氏睁大了眼睛看桂圆。
桂圆忙低下头,“奴婢不敢乱说,太太可以将那些婆子叫来问问。”
甄氏一动不动地看着桂圆,好半天突然扬手一巴掌打了过去,将桂圆打的一趔趄。
桂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甄氏已经厉声道:“什么时候听说的,怎么现在才告诉我,遮遮掩掩要到几时?等到老爷将旁人娶上门不成?”
桂圆又惊又臊忙道:“奴婢也是才听说,太太心情不好,奴婢哪敢随便嚼舌。”
甄氏手颤抖起来,她在敬郡王妃那里不是没听说过,敬郡王妃娘家几个远亲家的小姐,长得个个花容月貌。如今进了京就是要图门好亲事,当时她心里还想,如今达官显贵家里哪个不是要门当户对,想要高嫁哪这般容易。要么是家里徒有其表,要么嫁的人有些毛病,再不然做了继室、续弦……
想到继室、续弦,甄氏伸手将桌子上的梅花盖碗扫在地上,她还没被周元景休了,就已经有人惦记着。好个敬郡王妃,说什么处处为她着想……甄氏打发桂圆将素日里跟着周元景的小厮捉来问清楚。到底有没有这样的事,这几日周元景出去喝酒又是在哪家。
她这个旧人还没出门,周元景心里就已经有了新人。甄氏越想越愤怒,更夹了害怕和担忧,眼前都是敬郡王妃阳奉阴违的笑脸,一股怒火顿时烧起来,愈发觉得自己想的有理,敬郡王妃没安好心。
桂圆才出了屋。就有门上的婆子来道:“甄家来人了。”
这么晚过来,定是有急事了,甄氏眼睛一跳。让丫鬟拿了青缎斗篷穿上迎出去。
来的是甄大太太,甄氏和嫂子去了内室里,丫鬟奉上手炉了热茶,甄大太太目光闪烁,甄氏会意将屋子里的下人都打发了出去。
“出大事了,”甄大太太道,“要不是天晚了,老爷也要过来。”
甄氏心里更是慌张,“嫂嫂快说,到底怎么了?”
甄大太太皱起眉头。“我们家让人算计了,说不得要吃官司,你这边也是顾不得,不知道周家会不会趁机为难你……你哥哥让我来知会你一声,好教你心中有准备。”
甄氏胸口如被压了石头,喘不过气来。
甄大太太道:“那个杀了葛庆生的凶徒被顺天府压下了。眼见就要过堂,谁知道那凶徒的家人今晚打点狱卒去探监被顺天府捉了正着,顺天府抓了人虽然还没有正经消息传出来,却已经放出些蛛丝马迹,各种传言都有,可是说我们家的最多,那凶徒耐不住重刑已经招认是被人指使,康郡王这几日穿梭顺天府就是要将这件事坐实了。”
“广平侯府的老太太将自己的板子都拿出来给葛庆生用,又在广平侯府设了灵堂,可见广平侯府对这件事的看重,康郡王妃连着三天都歇在娘家,康郡王一心要查个水落石出,不可能让官府惩办一个凶徒就算了,眼见就要定案,现在若是能抓住个线索必然不肯松手。”
甄大太太渐渐听出嫂子话里的意思,“这和我们家没有关系,不是我们家买凶杀人,难不成要赖在我们头上。”
甄家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她们本来是高台看戏,现如今却突然就成了主角。
甄大太太轻轻颌首,“不是我们家买凶杀人,可是我们家和葛家有仇,现在又有这样的传言,你和康郡王妃闹出这种事来,我们又四处活动说是康郡王妃冤枉你……”
这样一来,说甄家要杀葛庆生谁都会相信。
甄氏紧抿的嘴唇比刚才更苍白了几分,“嫂子说是有人要故意陷害我们?”
只要遮掩不过去就将罪过推给别人,这是最好的脱身法子。
甄大太太紧握着帕子,“就是怕这样,我过来跟你说,也是让你别再和康郡王妃冲突。”
甄氏精气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了般,“嫂子现在说已经晚了,”甄氏将去信亲王府的事仔细说了,“现在看来信亲王府说不得听到了消息,这才要踩我们家。”
甄大太太惊讶地看着甄氏,“这盆污水定是要泼到我们家身上。”
会是谁在这里捣鬼。
甄氏就想起刚才的事来,敬郡王妃的脸一下子跃到她眼前,“就是因葛家,敬郡王家里才没能收回土地,前些日子敬郡王妃还要和我一起对付陈家,会不会和敬郡王有关。”
假意和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