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红将琳怡扶在软榻上,小丫鬟叫来了巩妈妈。
巩妈妈一脸紧张,“怎么样了。”
琳怡很镇定地道:“见红了,可能是要临产。”稳婆来过几次,将临产的征兆和她讲了一遍。
巩妈妈道:“姻先生才走,要不要让人将车追回来。”
周十九安排张风子出京,张风子临走前定会和姻先生见面,这时候她怎么好去打扰,再说姻先生毕竟是未出阁,生产不干净,不好让姻先生上前。琳怡摇头,“让人去请稳婆就是了。”
巩妈妈一时不知该做什么才好,拿出薄被盖在琳怡身上,“奴婢已经让人请了,很快就会进府,您放心。”
琳怡点头,向巩妈妈露出一个微笑,“没关系,我还没什么感觉。”
“郡王妃就是太刚强了,今儿早晨起来奴婢就觉得不对头,若是爽利怎么会出一身的冷汗,都是奴婢大意了,早该……”
她怀孕之后身边的人都变得唠叨起来。琳怡笑着摆手,“我歇一会儿,留着力气,妈妈下去安排,让白芍陪着我吧!”
巩妈妈应了一声,让白芍、胡桃上前来,橘红、玲珑忙着去安排小丫鬟做杂事。
消息传到第三进院子,申妈妈向周老夫人低声道:“郡王妃见红了,那边忙着请稳婆呢,奴婢打听了一下,郡王妃还没有别的感觉。”
周老夫人看一眼申妈妈,慢慢转动手里的佛珠,“先见红是好事。说不定会母子平安。”说着让申妈妈扶着起身,“我们去第二进院子看着。”
申妈妈有些不明白,“现在过去?那边本就防着我们……老夫人又有病在身,拼着力气在旁边也是被防备。若是老夫人想知道消息,奴婢勤去打听也就是了。”
周老夫人平静的脸上露出一抹奇异的笑容,“我是长辈。这时候怎么能不上前。何况她生母就是生产时出了差错才亡故,难产是能传下来的病,郡王妃怀相不好,我怎么能不牵挂,她防备我是她的事,我要尽到心意,除非他们真的不认我这个婶娘。若是从前也就罢了。现在我的病好多了,不怕过了病气,那边忙起来难免乱了,要有长辈坐镇才行。”
申妈妈看着周老夫人的笑容,顿时心中透亮。老夫人在第二进院子,以郡王妃的性子定会心中防备,这样一来不能专心生产,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申妈妈忙吩咐丫鬟将衣衫拿来给老夫人换好,然后扶着老夫人往第二进院子去,周老夫人进了内室,旁边的巩妈妈忙迎上去,脸上不动声色,“老夫人怎么来了。”
周老夫人也不回答。关切地向内室看去,“有没有让人和郡王爷说?稳婆就请来没有?大厨房里要烧水,不知什么时候会用上,正屋里铺好软垫没有?要准备好细沙垫子,现在备好了,免得一会儿手忙脚乱。”
这样安排下来没有一点不妥当之处。巩妈妈只好一一作答,“您放心,都在准备呢。”
周老夫人这才点头,又看向申妈妈,“佛堂里供奉上,将我在清华寺求的香拿出来,我这就过去上香。”
申妈妈叫来身边的小丫鬟,小丫鬟跑着去安排,周老夫人这时进了内室,看到躺在软榻上的琳怡。
琳怡闭着眼睛养神,看到周老夫人道:“婶娘怎么不歇着。”
“我哪里还能坐得住,”周老夫人眼睛微红,有几分着急,“女人生产可不是小事,你年纪小难免照应不到。”
周老夫人这个样子,像是她会熬不过去似的。心中知晓是周老夫人故意吓唬她,可还难免担忧,琳怡长长吐一口气,稳住心神,笑着看周老夫人,“一会儿宫中的女官就来了,哪里有长辈陪着晚辈在产房的,再说我现在还没有感觉,说不得又是大惊小怪一场,”琳怡提起帕子有些不好意思,“已经闹了几次。”
周老夫人拉起琳怡的手,琳怡只觉得那双手冰凉滑腻,抬起头看到周老夫人的眼睛,眼睛里泛着光芒,“我的小佛堂里已经上了供,我早就求好了,佛祖定会保佑。”说到这里,那只手用力攥了琳怡。
不管周老夫人在佛堂求了什么,都不会是让她母子平安,若是旁人听了这话说不得会整个心都提起来,可是她经历过生死,琳怡抬起头脸上没有半点担忧,“您安心吧,我怀胎十月小心翼翼,求的就是平安顺产。”说着很疲惫地看着周老夫人,“婶娘先去歇着,还早呢,别因此拖坏了身子。”
琳怡脸上不是她这个年纪应有的镇定。不管是怀孕还是生产都不是一个女人能掌握的,这一天还长着,慢慢来,慢慢磨。周老夫人想着起身,“我去东侧室里,你这边不舒服就让人喊我。”
关键时刻,周老夫人是不会放手的,伸出她的爪牙守在她身边,要在她虚弱的时候给她一击。
周老夫人起身,转身前看到琳怡微红的脸颊。
申妈妈先扶着老夫人去上香,主仆两个走到廊下,申妈妈低声道:“您看,是不是要临产了。”
错不了,周老夫人颌首,就算琳怡再装作镇定,鼻尖还是泌出汗来,“让人去宗室营说一声,郡王爷第一次面临这种事,心中难免没有着落,让人多去劝着些。”女人生产,宗室营的男人们就凑在一起喝酒,这是惯例了,一来缓解紧张的心情,二来时间也能过的块些。男人是顶梁柱,这时候不能垮了。
申妈妈道:“巩妈妈已经让人去请郡王爷。”
“怕什么,”周老夫人沉下眼睛,“这时候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