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净富态、一团和气、上敬婆母、下睦妯娌、出身名门、稳重能干。
邹氏在侯府中一直是个完美的存在,只不过美中不足的是这样的一个媳妇却似乎并不得婆母的心!
“老大媳妇来了,快过来坐,也不知那五姨娘如何了?孩子可还好?”
可是今天似乎不同,老太君对于邹氏的到来表现出明显的热情,也许是刚刚这里上演的那番明争暗斗的戏码让老人觉得心力交瘁吧。
“嗯,谢老太君关心,都好,这五姨娘从怀了孩子就养的不错,这小病小灾自然碍不着什么的。”那邹氏立刻又笑道。
“看我……只顾闲话,都忘了给老太君请安,本来就来晚了,现在又……哎,真该打!”那邹氏接着又道,说着就作势要行礼。
“好了好了,你这不是有情可缘,我们娘儿俩,就别弄那些虚礼了,你也不容易,过来喝口茶吧!”那老太君却很快的制止了她。
那邹氏也就没有再拜,再次谢过老太君,然后又和苗氏蒋氏几个妯娌寒暄招呼。
那边跟着邹氏过来的大房的文三姐、文六姐、文八姐,外加一个特别存在者文七姐也纷纷向老太君请安。
对着一帮如花似玉的孙女,老太君心情似乎好了起来,和颜悦色的和她们说些闲话,最后还笑眯眯的拉了三姐儿询问她嫁妆绣的怎么样了。
文三姐高挑漂亮,举止大方,但却是个清冷的性子,平时不苟言笑,只不过此刻被疼爱她的祖母一调侃,却禁不住红了脸,忸怩起来。
一屋子的人瞬间都笑了……
但热闹中,那翠屏却忽然匆匆的进来,附在二夫人的大丫头翠秀耳边说了什么,翠秀一怔,然后悄悄走到二夫人身边和她低语。
二夫人微微蹙眉,然后站起身来,不声不响的带着翠秀转身退了出去。
众人并未注意到此刻屋里少了两人,但这众人中却并不包括文九姐。
文府众多的女眷,再加上丫鬟婆子,挤在一起,屋子再大也已经满为患,她这个无足轻重的人就被挤到了屋角,正挨着门帘。
再加上她又是个警醒细心的,自然就将这一幕看进眼里。
当然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哪房屋子里都姨娘下人一大堆,随时都有突发情况。
让她觉得奇怪的是,二夫人主仆出去后,那被众人环绕的大夫人忽然转过头来,对着翠屏笑,而那翠屏也回她一笑,才转身出去。
啊……
九姐儿不由微微一怔。
不过她很快就明白了——
工夫不大,二夫人就匆匆而回,只不过她刚才坐的那个挨着老太君的位置却已经有人了,那就是大夫人邹氏。
二夫人无奈,只好在一边的位置上坐了,眼巴巴的看着老太君和邹氏谈笑,细白的手指紧紧地捏揉着手中的帕子。
九姐儿不由瞬间恍悟,邹氏的迟到怕也是有乾坤的吧,不然怎么就这么恰到好处呢?
其实她昨天就听说宁平侯大伯父那个怀着孩子的五小妾受了风寒的事,本来只是小病,却一直闹腾到今天早上,还惊动了老太君,这应该也是有心人故意渲染吧。
如此重视善待小妾还有小妾肚里的孩子,这样的主母怎么又不被人交口称赞呢?
不早不晚,选择在斗争完了感情伤了的时候再欢喜无辜的出场,自然会受到欢迎,又怎么不讨好呢?
哎……
怪不得不动声色的就将偌大的一个侯府攥得滴水不漏,当真端的是好手段!
“九姐姐,走了!”这时却听见身边的十姐儿喊她。
她一怔,才发现姐妹们都散了,正往门口走,屋里只留几个太太。
她赶紧跟在十姐儿身后……
应该是到了男眷们请安的时间了,而她们呢,则要去清雅阁上课了。
从延寿堂出来,沿着一条青石铺就的甬路,直走就到了花园,然后再转个弯就看见一处不大的院落,青砖粉墙,那就是她们学习的地方——清雅阁,
文大姐已经出阁,文二姐早夭,而文三姐临近婚期,也就停了课业,专心的绣嫁妆,那文五姐又一直“病”着,所以此刻坐在清雅阁里的也就剩了七位姑娘。
有人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而这里一下子坐了七个,虽然都还是小女人,但却并不妨碍每天都会闹腾出几场不大不小的风波来,尤其是在这里面有文六姐这么一个存在的情况下。
不过说风波,也来来去去的不过是那些烂戏码——
野性又蛮横的六姐儿欺负她的庶妹文八姐,软弱又爱哭的文八姐被她的嫡姐文六姐恶整了。
再就是六姐儿拉着七姐儿,与四姐儿十姐儿组成的好学派闹不对眼了,当然也有四姐儿十姐儿将整天就知道玩乐胡闹的六姐儿告到云先生那里……
十一姐儿因为四夫人的缘故本来就没人愿意与之亲近,再加上年龄小,所以几乎没什么人理她。
而九姐儿除了默默地旁观,偶尔也和八姐儿十姐儿说说话,但是却从来避免卷进任何斗争。
一是觉得这小孩把戏,实在无聊;二就是低调藏拙,不愿与人为敌。
不过今天这闹腾的似乎有点过分了——
“六姐儿,你知不知道这样花里胡哨的蜘蛛是有毒的,咬了人就麻烦了,快拿开——丢出去!”
“是吗?连这个都知道,四姐姐还真是有学问,不过我要是偏不拿开呢?”
“你简直……不可理喻,我告诉你,你要是再不拿开,我就去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