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现在已经落到了这般结果,自然不会再怕文崇江和李老太君,再说,三姐儿到底还是她的女儿,铁定也会想法给她遮掩,她对这个女儿的手段还是有信心的。
反正不管怎样,她是绝对不会让那小贱人好过!
但邹氏却不知道其实那桂花酿九姐儿并未喝,不过却因为一直防着掌家的她另想办法算计她,所以并不敢对外说……
不过看着女儿渐渐浮起悲怆、憎恨、哀怜、无力等多种复杂情绪的目光,邹氏也禁不住有点心虚,“三姐儿,我、我也是为你们好,你们……你们不能一直被那小贱人压着,她是什么玩意,贱婢生的贱种,就应该永世不得翻身,凭什么要比你们强……”
但三姐儿却无力再听下去,对……无力,面对这样的母亲,她真的好无力。
她一向光风霁月,为人磊落,可是却还是害了九姐儿,如果当初不是她提议换人,提议将陪嫁的人换成九姐儿,九姐儿又怎么被陷害。
其实她又何止害了九姐儿,她同样害了青芷,那个陪她一起长大的丫头,如今她犹记得青芷被她送给九姐儿时对她的万般不舍。
可是她还是自作主张的将她送出去了,却不想亲手她推向了死路。
一直知道母亲千般算计,但却不知道母亲这般手段歹毒、这般丧心病狂、这般自私无情……这是她的母亲吗?她有的就是这样一个母亲吗?
她认真的看着邹氏,不错须臾的看着,然后泪水渐渐落下来。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站起来,整整衣襟,转身就要出门。
女儿的眼神太决绝,让邹氏禁不住一阵着慌,赶紧上前一把拉住她,“三丫头,你干什么?你……”
三姐儿转过身来,看向邹氏,“母亲,我如今还记得外祖母曾经对我说的话,她说你子嗣艰难,怀二哥时整整吐了十个月了,而怀我时又遇难产,差一点就活不过来了,所以我今日刚刚被婆家准许出门就过来看你,不养儿不知父母恩,你这份生我育我的恩情我又敢有丝毫忘记,只不过来了又怎么样,我还不如不来,因为你太让我失望了,真的……我真的很失望,现在你心中只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仇恨,可是我们一个个的还要奔前程啊,你又何苦将将事情闹到那不可挽回的地步,就是真像你说的那样做成了,难道你就痛快了吗?”
一席话说完,然后在邹氏那愣怔的脸色中,轻轻将母亲的手拂开,再次,转身出门。
邹氏见了,急了、慌了,“三丫头,你、你听我说……”上前一步,还想去拉三姐儿。
但是三姐儿却已经快步走了,她的手握在半空中,抓住的只是一片虚无。
她想追出去,但没想到却又两个身着缁衣的高大的女尼快速出现在门口,对她双手合十,轻念一生佛号,“阿弥陀佛,”随后又道,“外面风大,还请施主留步!”
邹氏禁不住整个人瞬间僵在了当场,她怎么有失去了女儿的感觉。
她最得意最看重的女儿今后也许就再也不理她了吧?
她的泪水也落下来,但很快她就又狠狠地咬起牙,都是那个贱人,都是……
出得门来,三姐儿心里难受异常,不由闭上眼,两行清泪紧闭的眼眸中慢慢滑落。
可伤心归伤心,她还是没忘记要做什么,招手叫过那看见她出来就一脸忧心的看着的庄妈妈,然后满脸肃然的道,“庄妈妈,你是邹家的老人,相信有些事情你定知道怎么办吧?”
“老奴……老奴知道。”在性情清冷又正直的三姐儿面前,庄妈妈一向敬畏,这会儿见她这般,自然更是心生恐慌。
“知道就好。”三姐儿点头,“好好看顾着母亲,她现在脑子不好用,千万不要让她做出什么悔不当初的事。”
“是是……”庄妈妈赶紧应了。
交代好了庄妈妈,三姐儿又去找了主持,还是一番嘱托。
等将一切安排妥当,她又捐了许多香油钱,然后才辞别了主持出门来。
只不过站在太阳底下的一瞬,她就觉得头晕脑胀,身体疲惫,肚子似乎也不舒服。
一边的婆子和丫头吓坏了,赶紧过来扶了她。
主仆几人一起沿着甬路向外走,最后一刻三姐儿还是禁不住回头,看向那一排幽静房屋中的某一间,然后惆怅落泪。
“少奶奶,走吧!”一个婆子劝她。
她就又再次向前了,只不过却没发现不远处站了两个身影,目送着主仆几人。
直到主仆几人的身影消失在庵门处,那个年长的身影才看向那个年轻的,“姑娘,刚才那个就是镇国公的大媳妇,宁平侯文家的女儿。”
“文家?”那个年轻的身影一愣。
“是啊,文家宁平侯夫人也早我们几日被送到这里来的,好像是打杀叔叔们的妾室。”
“妾室?”那个年轻的身影闻言微微眯起美眸……
……
过了两日,三姐儿便来了威远王府。
九姐儿正在屋里教杨慧儿刺绣,听说三姐儿来了,立刻迎出门。
姐妹相见,自然一番热闹。
两人在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