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三夜,大越皇宫某处——
“这边,这边——再上一点,嗯……酸死了,那个狠心的和嬷嬷,每次做错了一小点点动作都要罚蹲马步,真是会整人,我真想拿鞭子抽她一段,看她还敢不敢猖狂……”靠在美人榻上的闻香公主呼延露,正一边让贴身侍女娜红帮她揉着酸疼的双腿,一边连声的抱怨着。
“公主……”那娜红听了吓坏了,要知道这可不是在西蒙国的皇宫,赶紧一边急切的制止她,一边向门口望去。
“哼,看你那怕事的样子,就好像我真用鞭子抽了她一样。”呼延露见了立刻不高兴的道。
“公主,”深知主子的脾气,娜红只能苦心劝慰道,“她就是再会整人也不怕,反正只剩了明日一天,这些日子你都熬下来了,又何惧这一日。”
“也是啊……”呼延露闻言即刻阴转晴,“呵呵,明日开始,我就不会再受这老妖婆的气了。”
“明日又那里只是不用受这老嬷嬷的气了,明日……呵呵,可是距离公主大婚之日才剩一日了……”那娜红见了心头禁不住一松,捂嘴笑笑,劝慰改为哄劝。
她的这位主子虽然脾气不好,但是对这自己这婚事还有那未来的夫婿威远王爷却是极为上心的,从自来性野暴躁的她接受这般辛苦的礼仪学习就可以看出。
“死蹄子,就你知道。”果然,她的这个主子一听这话,所有戾气收起,虽然是骂她,但红着脸,万般娇媚和心花怒放。
那娜红见了,就又是一阵笑,最终那呼延露也笑了起来。
“对了……”娜红忽然就停下了手中帮呼延露捏腿的动作,然后转身出门捧了一个华丽的紫檀木盒子进来,“这是王爷昨日送来的一些首饰,公主,你看看——”
“哦……”呼延露闻言接过来,打开,只觉得眼前一亮,禁不住再次欣然笑了,感激的道,“都是母妃最珍贵的,六哥和母妃对我真好。”
这呼延露的亲娘早逝,她一直都养在浩敏皇贵妃,也就是呼延卜和呼延喆的生母身边,浩敏皇贵妃对她比对两个儿子还要好,两个哥哥也极宠她,这就养成了她娇蛮张狂的性情。
得知她心属敌对国的王爷,那浩敏皇贵妃更是选择在两军陷入僵持议和之际,在西蒙皇帝面前委婉相求,不然她又怎有可能嫁给她心仪的人……
“是公主有福才对。”那那红又笑道。
“就你嘴甜。”呼延露闻言笑骂她。
“对了,哥哥可说明日什么时候来接我?”愣了愣,呼延露又问道。
“黄昏吧,哈将军说他黄昏来接公主,驿馆那边已经安排好了,虽然公主是在异国出嫁,可是该准备的那一点也没落空。”
“是吗?”
“当然是,公主就放心的等着那日做新娘子就好。”
“再说再说……我看你是想挨鞭子了吧。”呼延露闻言板了一张脸嗔骂她。
“不敢了不敢……”娜红赶紧哀声示弱。
“啪啪——”
两人正说笑着,就听远处传来鞭炮的声响,开始只是一两声,后来越来越多,渐渐汇集成潮。
“这是……”呼延露一愣。
“汉人正月初三入夜时有一个习俗,那就是烧门神纸恭送祖先,自然就要燃放鞭炮了。”娜红给她解释道。
“哦。”呼延露听了点点头,立刻跳下榻去窗户边看热闹。
远远近近的火光,将呼延露一张映得更加美丽,她忽然转过来,看向娜红,羞答答的道,“娜红,你说……你说初六那日也会这般吧?”
娜红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笑道,“当然,公主,不只鞭炮声声,更会锣鼓喧天呢。”
呼延露听罢就又笑了……
但工夫不大,忽然门就被人一把推开,一个身材高大的侍女就匆匆奔了进来。
“娜青,怎么了?”两人吓了一跳。
来人正是呼延露从西蒙带来的另一个贴身侍女娜青。
“公主,大事不好,听说王爷天黑时带人潜进兵部司衙,不仅杀了人,还盗走了幽蓟十六州的布防图和阵型图,这会儿已经出城去了。”那娜青当即急切又慌乱的道。
“什么?”这一主一仆听罢顿时大吃一惊。
“是不是……是不是弄错了,娜青,你是不是听错了,又怎么会……”稍后那呼延露又有些噬魂楼破的问那娜青。
她不相信……不相在她将要大婚之事做出这种事,更不相信他就这样丢下她走了……
“没有……公主,我当然没听错……”那娜青却已经落下泪来,“而且大越的御林军已经向我们这边包围来了,王爷走了,他们自然要来缉拿我们。”
果然,她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响起许多的脚步声及呼喊声。
那呼延露听闻,则是身体一软,昏了过去……
“公主——”
这注定是是个不平静的夜,就在闻香公主因为心惊绝望而昏厥之时,五城兵马司指挥的总衙里也是一片喧闹——
“怎么样?”杨国丰一脸凝重的问那匆匆进来梁振。
“王爷放心,城外二十里,将驻扎在城北的大军全部调过来,围了了外城二十里之处,这呼延卜就是插翅也难飞。”梁振回的信心满满。
“还是再谨慎一些也好,这呼延卜不只狡猾,还胆大妄为,更是不走寻常路。”杨国丰沉吟了片刻又嘱咐梁振道。
他只料到他是诈降,假装求和,争取时间,却没想到他来京城里竟然还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