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九,文九,你到底在哪里呀?可千万安好的等着我……
抚着小妻子经常靠的那美人榻,杨国丰在心里反复默念着。
阳光慢慢的爬下芜廊,落在窗台,射进屋子,落在他那饱满俊逸的鬓角上,竟然有几丝银白晃动……
……
阳光照在密室顶那狭小的窗子上,有几丝光线透进来,落在对面那发黄的墙壁上,也落在那墙壁下一个靠坐在一张不大的木床上的女子身上。
女子素面朝天,身着素朴的浅蓝色撒花被子,头上只别着一直雕花木簪子,一副十足的市井妇人打扮。
可是一张雪白细腻脸,温雅清秀的五官,还有脸上那灵慧的神韵,还是暴露了她不同于市井妇人的那份气质。
真是让杨国丰思念忧心欲焚的小妻子——文九姐。
这已经是第五日了,那日在山下小镇的铺子里落下去的一瞬,她情知不妙,赶紧捂了肚子。
坠地的那一瞬她禁不住一阵庆幸,因为她的身子落在了一堆厚厚的稻草上,虽然头和肩膀着地的她被摔得头昏眼花,但到底无恙,肚子更是没有丝毫损伤。
“呵……”但就在这时,忽然身边响起一声轻笑。
她一愣,努力睁大双眼来适应突如其来的幽暗,然后终于看清了面前那坐在稻草上的男人——
高大健硕的身材,俊逸神秘的脸庞,还有那双染着得意笑意的绿眸,不正是呼延卜。
千不远万不愿落在这人手里,可是还是落在了这人手里。
九姐儿禁不住在心头一阵苦笑。
头上传来喧嚷声,应该是水湘杨凡等人找下来了。
她抬头望,但不知何时刚才还能望天日的头顶却已经被遮蔽了,而那喧嚷声也渐渐向另一侧移去。
“呵呵……威远王妃还是乖乖的做小王的客人吧。”而那呼延卜则又笑道。
九姐儿没说话,因为除了这一点她好像无从选择。
凭她,定是连这呼延卜的一根小汗毛都动不了吗,更何况这呼延卜身边还站了那个刚才假扮罗锅掌柜的铁塔汉子,而她还是一个孕妇。
不知是不是因为她格外的乖巧和配合,那呼延卜除了一直让她跟着走路之外,倒也并未为难她。
他们在外面最喧闹的时候,从那密道的另一个分支里到了后院的地窖,然后又从那地窖里出来,公然从后门出去,上了一辆马车,然后直奔汴州城。
在城门口处,她听见整齐的铁蹄声,然后通过晃动的车帘看见那跟着杨五飞马而来的杨国丰。
可她不敢喊不敢动,因为那名被呼延卜唤作“哈赤”的铁塔男子手中的长剑就抵在她的肚子上。
当终于与杨国丰擦肩而过,她禁不住闭上眼,因为她实在懒得看坐在她对面的呼延卜绿眸中那笑意。
怪不得杨国丰一直将这个男人引为对手,这个男人确实行事不凡,不仅胆大善谋,智慧超群,更是敏锐,善于洞察人心。
应该是在她落下的一瞬,就已经知道她最在乎的是肚里的孩子了吧……
后来她被两人带到汴州城闹市一家不大的客栈里,然后又被一个面容姣好慈祥的中年妇人带到了这间地下密室里。
条件还不错,这密室分里外间——
外间有床,床上有被褥,可卧可趟,里间则放着恭桶洗漱之类的东西。
每三餐都是那妇人开了外间那带锁的门帮她送进来,饭食不错,有饭有菜,晚间还有汤。
她当然不敢从那妇人身上打逃走的主意,因为关她进来那日,那妇人就曾经用单手掰弯铁条的方式向她示威过。
至于呼延卜,应该也藏匿在这家客栈,因为有两次晚间他曾经过来,一次笑问她可还习惯,一次则是告诉她他将请她去西蒙做客。
她听过他后一次的话当然心惊,开始愈发盼望杨国丰来救她,只不过这都好几日了,杨国丰却还没找过来。
难道她真的要被劫到西蒙去?
她赶紧伸手抚上小腹,因为每当想到这一点,她就焦躁之际,只有感受到肚子的另一条小生命的存在,才能缓解。
不管怎样,她都要他好好地!
正想着,忽然就听外面传来隐隐的鞭炮和丧乐声。
她一怔,然后秀眉紧紧蹙起……
……
“四表哥,你说这悦来客栈这会儿偏偏死了人,而且明日就发丧,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呀?”欧阳睿一边把玩着手中的杯盖,一边看向对面的杨国丰。
“你让人查过这家客栈没有?”杨国丰反问。
“当然查过,不过从这辈到祖宗八代,一点不对的地方都没有。”
“没有……”杨国丰听罢微微沉吟,然后一句,“一点不对都没有不就是都不对吗?”
欧阳睿一愣,然后连连点头,接着又问,“那眼下怎么办?我们带人过去吗?”
“当然!”杨国丰站起来,不过很快他又摇摇头,“还是周密的部署一番吧。”
带人过去当然好,但只恐这呼延卜狗急跳墙,伤到了妻子,她还有孕在身呀。
听了他这话,欧阳睿点头,“这呼延卜应该是想借明日的由头暗度陈仓吧,我们还是先严密监视,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杨国丰也点点头,然后两人先派人过去,接着又开始针对搜捕一事慎重商议。
一切筹谋好后,欧阳睿回了府。
回到府上,他没去任何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