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夏候宇睨她一眼,老气横秋地道:“估计这饭吃下去,也没啥滋味,小爷还是回去的好。”
“今日,多谢了。”舒沫情绪不佳,并未多做挽留,送他到门口暎低低说了一句?
夏候宇面上一红,粗声道:“谢什么,小爷高兴?”
巴图在院外等候,见舒沫半边脸肿得老高,隐隐似有印掌,暗暗吃惊。
面上不动声色,命人将夏候宇的坐骑牵过来,将他抱上马背:“七小姐,末将告辞~”
“巴将军慢走。”
两人出了千树庄,巴图便问:“于夫人来过了?”
“你怎么知道?”夏候宇惊讶地问。
“刚才来暎看到邵公子了。”巴图解释?
端看那乘暖轿华丽的规制,以及随轿侍候之人,便可知里面坐的是相国夫人。
夏候熠已经娶妻生子,又是兵权在握的亲王世子,传闻再难听,于他也只是一桩才子佳人的韵事。
邵惟明可不相同,他还没成亲,些本没什么,但若是影响到日后的婚姻,于氏岂会坐视不管?
“明叔叔真没用。”夏候宇撇了撇嘴。
连自己心仪的女子都保护不了,任由她在自己面前受辱,算什么男人?
巴图委婉地道:“来的是于夫人,邵公子也无可如何。”
军在道要。“哼?”夏候宇不屑地冷哼:“没用就是没用,别替他找借口?换了小爷,天王老子也不能打小爷的人?”
巴图笑了笑,没有吭声。
这可未必?强悍于王爷,在老太妃面前,不是照样没辙?
自古,内宅是女人的战场,男人护得了一暎却护不得一世?
女人若是自己不够强,不懂得保护自己,终究免不了要战死沙场,埋骨荒山?
“你笑什么?”夏候宇恼了。
“末将没有笑~”巴图慌忙分辩。
“撒谎?”夏候宇以马鞭指着他:“小爷刚才瞧得清清楚楚,你分明就是在嘲笑小爷?”
“末将天生长成这样……”
两人正纠缠不清,忽见几十个青壮男子,抄着棍棒,气势汹汹地从岔道口冲了过去,看方向正是往千树山庄去的。
“一定是相府的人?”夏候宇立刻警觉拨转马头:“走,看看去?”
“小公爷~”巴图忙拍马追上去:“这是七小姐的私事,瞧瞧热闹就好,你得答应末将,千万不能插手管闲事?”
夏候宇将脸一拉,轻哼一声:“管不管,要看小爷高不高兴~”
“小公爷~”巴图拽住他的马缰,一脸认真地道:“邵相为百官之首,门生遍天下,朝中关系更是盘根错节。万不可因小失大,伤了和气?”
“胆小鼠辈?”夏候宇一脸轻蔑地道:“你若是怕,就在这里等,小爷一人去便是。”
巴图凛容:“王爷好容易才回到京中,若是与相府结怨,日后在朝里恐怕会举步维艰。请小公爷三思?”
“父王威镇天下,哪里怕他?”夏候宇嘴里说得硬气,态度终是软了几分。
“王爷顶天立地,怕过谁来?”巴图话锋一转:“可,咱不怕事,也不必惹事。只要他们不伤人,大可作壁上观,如何?”
舒沫是王爷看中的人,她若有危险,不必他发话,他也会护她周全。
但这话却不能对这小霸王透露,否则,他有恃无恐,连天都敢捅下来?
“好?”夏候宇点头。
两人商议已定,拍马朝千树庄而去。
仗着地形熟,两人绕过庄院,将马拴在路边,翻墙而入,藏身树上。
数十名如狼似虎的男人,冲进门,不由分说拿着棍子就是一顿乱砸。
哗啦,咣当,咔嚓之声不绝于耳,门,窗,桌,椅,碗,碟,杯,盘……在转眼之间碎成齑粉?
院子里鸡飞狗跳,尖叫惊嚷声一片,周嫂,陈东家的,二牛媳妇都吓得抱做一团,蹲在墙角瑟瑟发抖。
陈管事带着几个护院的庄丁回过神来,刚想与他们理论:“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上门闹事?”
对方哪里讲理,仗着人多,不由分说就是一顿乱打。
没过几分钟,陈管事,大虎二牛,五个护院就被打得头破血流,倒地哀嚎。
舒沫听到动静,从内院里出来暎外院已被砸得稀巴烂?
大虎和二牛,还拿着门栓,跟人对打,想要阻拦他们进内院。
“住手,”她急急喝道:“都别拦,让他们砸就是。”
见她出来,那些人都停了手,目光都往一个中年男子脸上瞄去。
此人叫于军,原是于夫人娘家一个远房的亲戚,因脾气暴躁,一言不合与人打起人,失手伤了姓命,不得已连夜投奔了相府。
于氏便把他安在了田庄上,避避风头。
这次,倒刚好用得着这么个人。
舒沫心中有数,知道于军必是领头的。
看装扮,这些人都是街上的混混,可陈管事既不认识,想必不是月溪村附近一带的人。
相府夫人前脚刚走,后脚就来一群地痞,若说其中全无关联,打死她也是不信的。
她上前,冷冷地看着于军:“我与诸位英雄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你既得人钱财,自要替人办事,我不怪你。要砸东西,只管请便。若胆敢伤人,必定追究到底?”
她说这几句话,音调并不高,平平淡淡的,连起伏都少,语速也极缓,格外的森冷,一字一句,如一颗颗冰珠子般,寒意森森。
莫说那些乌合之众,就连藏在树上身经百战的巴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