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烨眉心一跳,冷冷道:“是忍辱负重,还是红杏出墙,逆了天伦?”
“王爷?”季嬷嬷愕然惊嚷:“你怎能说这种大逆不道之话?”
“让他说?”
“小姐~”季嬷嬷蓦然转身。
傅嬷嬷扶着太妃颤巍巍地站在身后,面色惨白如雪。
母子二人无声对视。
一个幽明晦暗,一个喜怒莫辩。
“先扶小姐进去,我去烧壶热茶~”傅嬷嬷轻轻叹了口气。
太妃冷声道:“大半夜的,喝什么茶,上酒?”
看来,这注定要是个不眠之夜了。
季嬷嬷上前,欲扶太妃,被她一把拂开:“本宫还没老到走不动~”
她讪讪地垂着手,默然立在身后。
傅嬷嬷抱了一坛千日醉,拍开酒封,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
她伸手去取茶蛊,太妃眉心一蹙,傅嬷嬷抢先道:“你一把年纪,莫还要跟王爷在酒量上较个高下吗?”
夏侯烨脸一红,不情愿地道:“母妃身子不好,不宜多饮。”
傅嬷嬷不知从哪变出一只玉碗,满满斟了一碗,顺着桌面推过去,似笑非笑地道:“王爷海量,奴婢就不劝了。”
“有什么疑问,直接问本宫。不需要拐弯抹角,恩威并施地去逼慕红。”太妃眸光犀利,话锋如刀。
夏侯烨将一大碗酒灌进喉咙,半是激昂,半是悲伤地道:“儿臣只想知道,这么多年,有没有叫错父皇?”
“王……”
太妃抬手,阻住季嬷嬷的惊呼,平静地道:“你自然是父皇的孩子,还有别的吗?”
夏侯烨咬着唇,倔强地望着她。
“怎么,”太妃轻笑,目光似讽似叹,竟没有多少伤心:“母妃的话,你不信?还是说,你心里,其实更希望做你皇兄的儿子?”
“母妃?”夏侯烨蓦地目光一凛,眼中是熊熊怒火:“儿臣是认真的?”
太妃脸一沉,反问:“母妃难道是在虚词敷衍?”
夏侯烨迟迟不肯做声,闷头喝酒。
太妃握着杯子的手渐渐开始颤抖,双眼中慢慢荡起了漩涡,满眼都是悲伤。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若你问是谁的儿子,答案只有一个。若你问母妃与你二皇兄之间是否曾经……”
“小姐~”傅嬷嬷和季嬷嬷同声惊呼。
太妃仰头将酒一饮而尽,似也将满腹的眼泪和心酸都吞了去,杯子啪地一声轻轻地搁在黄花梨木雕就的桌子上,撞出清脆而绝决的声音。:
她静静地凝视着他,眼里是锥心刺骨的冰寒,也是空无一物的苍凉:“是,你猜得没错。我,薛素素的确爱过夏侯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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