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梦垂下眸,看着锦二的搁在桌前紧握的拳头,终于还是拍了拍他的手背,道:“无事的,二少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当天夜里,萧韶沐浴过后,瞧见蒋阮并没有如往常一般在榻上看书,倒是盯着面前的屏风出神,不知在想什么。他便走到塌边坐下,低声问道:“怎么脸色如此难看?”
蒋阮拨开他的手,道:“这几日你忙前忙后,成日不见人影,也总算肯回来瞧一瞧府里了?”
这话里的火气萧韶也注意到了,微微一怔之下倒是不解的看向蒋阮,问道:“府里可是出事了?”
“还不是你的好下属,”蒋阮坐直身子,看着他也十分不悦,道:“枉我还将自己的丫头托付与他,却是个如此靠不住的人,做出如此狼心狗肺的事情,若非他还在你手下做事,我必然饶不了他。”
这话说的萧韶却是更糊涂了,他皱眉道:“你说的是谁?”
蒋阮白了他一眼,便将这几日府里发生的事情尽数告知了萧韶。萧韶忙起来的时候早出晚归,便是有锦衣卫与他汇报事情,也是和朝廷公事有关,哪里会说得上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是以对锦二和露珠这些事情还真是不知道。末了,蒋阮才道:“如今你打算如何?”
“如何?”萧韶的眉头蹙的更紧,下属的家务事他还真的从未插手过,便看向蒋阮道:“你想如何?”
“你自己的下属自然你自己教训。”蒋阮作势要打他:“无论如何,他欺负了我的人便是欺负我,廖家小姐那边交予我便是,至于锦二,你最好也敲打他一下,此事绝没有这样便宜了事的。”
萧韶摸了摸她的头发,将她揽到怀中哄到:“好,我找时机警告他。不过阿阮,锦二跟了我多年,行事也有分寸,廖家小姐你先别贸然出手,此事应当有误会。”
锦二跟了萧韶多年,萧韶也是个护短的人,锦二这个短萧韶也肯定是要护的,蒋阮也懒得跟他争,只心中还有些不悦,与萧韶又说了两句才作罢。
只萧韶说了改日便要警告锦二的,还不等到那个时机,便又出事了。
第二日,露珠正捧刚吩咐完小厨房今日给蒋阮新增的一份药膳,小心的吩咐过之后才准备回院子。连翘在书房里服侍蒋阮,露珠才走到小院子里,便听到门房的伙计匆忙跑过来知会道:“露珠姐姐,外头有位姑娘来找你。”
“姑娘?”露珠一愣:“什么姑娘?”
那门房挠了挠头,道:“我也不认识,看着脸生得很,不过那姑娘说是露珠姐姐的朋友,瞧着倒也不像是坏人,露珠姐姐且去瞧一瞧吧。”
露珠虽然不知道这京城中怎么还会有熟识,不过想着若是有什么急事耽误了也不好,便拍了拍裙子,道:“好,我去瞧瞧。”
待到了府门口,便瞧见门口果真站着一位蓝衣女子,生的也是弱柳扶风眉目清雅,便是烧成灰露珠也认得出来,不是别人,正是那廖家小姐,廖梦。
露珠这几日虽然表面上瞧着平静,可这么大一盆污水泼过来心中如何不委屈生气,她原先便是个最受不得委屈的性子,这些日子怕众人担心还要强颜欢笑,如今一见廖梦,顿时就将心底那些怒气尽数勾了起来。大家说背后传谣言的人还未查清楚,也许并非这位廖家小姐。可在露珠看来,即便真的不是廖梦放出来那些诋毁的话,此事却终究是因她而起,登时脸上的笑容便消失散尽,看着廖梦冷冷道:“你来做什么?”
“我、我是来向露珠姑娘赔罪的。”那廖梦似乎没料到露珠变脸变得这么快,一时也有些瑟缩,不过也许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姑娘,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冲着露珠施了一礼,道:“这些日子我也听闻了外头的传言,廖梦心中深感惶恐,毕竟此时都是因我而起,若非是廖梦做错了事,露珠姑娘和二少爷依旧是一对眷侣,廖梦……都是廖梦的不是。”
“不敢当。”露珠冷冰冰道。
廖梦想了想,突然伸手解下荷包,从荷包里掏出厚厚一叠银票来,她看着露珠道:“是我毁了你的姻缘,今生今世,我不奢求你的原谅,这点银票,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你、你拿着吧。”
那厚厚的一叠银票大约也有前两白银了,露珠先是一怔,待听完她的话后猛地转身,面上的表情已经是十分愤怒,这与她来说正是赤裸裸的羞辱。虽然身为下人,可平心而论,蒋阮平日里待她从来没有如别的主子待下人一般呼来喝去,露珠跟在蒋阮身边一直是十分自在的。打从跟了蒋阮到现在,这还是她第一次遭受如此侮辱。她深深吸了口气,不怒反笑道:“果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这赔罪的规矩倒是做的完全,只是只拿出这点诚意来,未免也太过小气了。”
廖梦一怔,随即道:“露珠姑娘,我如今上京城来,这便是我身上完全的银子,露珠姑娘若是觉得不够,那……。”廖梦一愣,随即缓缓屈膝跪了下来。
一个看着美丽大方的小姐当街在锦英王府门口给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跪了下来,众人边不由自主的想起早些间的传闻。在加上方才早就有人在一边瞧得热闹,虽然不清楚这边到底说了什么,但看出来的却是那小姐神情委屈,丫鬟咄咄逼人,登时就有人骂道:“哎,这小姐可真可怜,这丫鬟可真是仗势欺人,哪有这般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