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研目瞪口呆,蒋超和蒋素素也一时愣住,夏诚已经气得脸颊上的肉微微抖动,太子的这番举动,就是在打他的脸!居然让夏家的这些女眷全部趴在凳子上教人打板子,这里头还包括未出阁的姑娘家!
“殿下……”夏诚还想说话。
“王爷!”夏娇娇却扑到萧韶面前跪了下去:“王爷您宅心仁厚,既然方才帮了表妹,还请王爷向太子求求情,帮帮我们吧!”
蒋阮看着她的举动,从前在宫中的时候,夏娇娇一向是盛气凌人的模样,何时见过她这般狼狈。说来说去,也不过狗仗人势四个字。
萧韶在众人的目光中,慢慢退了一步,秀美的俊颜神色未动,依旧是如常的清冷。淡淡道:“与我何干?”竟是十足的嫌弃,倒是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夏娇娇闻言一僵,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看向萧韶的目光充满伤心无助,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白白浪费了眼泪。
“你这是在质疑本宫的决定?”太子不悦道。
夏娇娇吓了一跳,蒋素素将求助的眼光投向宣离,宣离抱歉的看着她,这种情况下,他不能明着与太子起冲突。
蒋素素咬了咬牙,道:“此事都是我的错,素素自愿接受责罚,还请大姐姐原谅我们。”说罢看也不看众人,径自朝院中走去。
太子一挥手:“把凳子架上,本宫要亲眼看着他们领罚。”
蒋超与夏研对视一眼,只能咬牙跟着往院中走去,申柔几人即使心中十万个不愿,见夏研都乖乖上前,也不敢拒绝。
院中的小厮很快寻来凳子和动用用刑的木棒,动手的都是夏家自家的婆子,本来还想手下留情,可太子一句“本宫要是看见哪个不公事公办,立刻就令人拖下去剁碎喂狗”,这些下人立马就打消了心中的念头。
夏诚又是愤怒又是心疼的看着自己一众儿女外孙在院中受罚,心中愤恨无比,这么多年他一帆风顺,没想到今日栽在一个小小的女娃身上,还要受这等奇耻大辱。
太子站在院中懒洋洋的看着,婆子都是身肥体壮,下手毫不留情,在场的都是细皮嫩肉的大家闺秀,几时受过这样的重刑,登时呼天抢地,惨叫连连。蒋素素趴在凳子上,臀部传来钻心的疼痛,可比这疼痛更令人愤怒的是耻辱感,就在蒋阮面前,这些尊贵的皇子王爷面前,她颜面全无,像一只死猪般的被绑在凳子上受刑。她发誓,此仇不报,她誓不为人!
蒋阮从人群中后慢慢走上前来,静静的看着夏研她们受刑。痛吗?这些人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比这要痛上百倍千倍。不会有人来救,也不会有人说情,在疼痛中苟延残喘,夏家人,痛苦才刚刚开始。
宣离走到她身边,道:“蒋大小姐,不觉得她们很可怜吗?”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蒋阮微笑道:“况且,指令是太子殿下下的,阮娘也无能无力。”
宣离喉头一哽,看着近在咫尺,不知为什么,心中竟有了一种诡异的感觉,面前的蒋家嫡长女,今日面对种种状况,从来都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惊慌失措,似乎从开始到现在,她都维持着一个表情,温和得体的微笑。
这样小的年纪,不是机变惊人,便是她早已洞悉了今日可能发生的一切。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宣离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世上万事万物都在变化中,怎么会有人能掌握一切,可他再看蒋阮含笑的神情,对自己刚才的猜想又有些怀疑起来。
蒋阮静静的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早已在昨日,她就令连翘换掉了那一份点心,夏研打的什么主意她自然明白。太子今日突然造访夏侯府,也是她的手笔。
太子手下有个门客,平日里在东风楼里伪装成说书人的模样,上一世她听宣离说过此事。夏研来通知她去夏侯府的时候,蒋阮就让露珠去东风楼,装作夏府丫鬟无意间谈及此事。
宣离与夏诚的关系本就有些微妙,皇子之中对此事更加敏感,一旦得了宣离拜访夏诚的消息,这位太子殿下自然也会来夏府参一脚,只是没料到萧韶也回来。
而对当今的太子殿下,上一世她在宫中,对太子的诸多行径早有耳闻。这位太子虽然政治上没什么见地,心思也并不怎么深沉。早年皇帝要改立太子,因为萧韶的阻止没成。所有人都认为这位太子不受宠,但就是这位不受宠的太子,在宫中其他皇子被宣离一一解决时,仍旧留在最后。其中皇帝有没有关系不得而知。
但这位太子最大的特点,其实算是最大的缺点,就是缺心眼儿。与蒋阮上一世一般,太子身在皇家,又处在万人眼中并不受宠这个地位上,本来应该是心思深沉之辈,但他却头脑简单,或者说是太重感情。
周围的亲兄弟相互倾轧,算计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事情,尤其是不能忍受同是一家人却充满阴谋。是以每每看到同室操戈的事情都会非常暴戾。上一世宣离正是利用太子的这个特点,拉拢了四皇子,表现的最无害的四皇子与太子向来亲密,是以太子最终由这位亲密的兄弟陷害,落得一个死在牢中的下场。
宣离与她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是争斗后期,表现的不若从前一般温和自持,显出一点得意自大,对太子这种亲信兄弟的事情表现的极为轻蔑嘲笑。蒋阮却能理解太子,那不过是一个可怜人,在极度孤独中渴望亲情而付出的最重要的信任罢了,只是和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