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去年盛夏到今年的盛夏,才不过走过了一年光阴,他们的这一段情就不得不宣告结束。
荀真还记得这不是他惟一一次心痛难当地唤她回去了,上一次的时候,她还能转身回去,可现在的她,已经没有那个能力回去了,自嘲地笑了笑,终究还是一切都回到原点。
许悠站在廊下看着那暴雨正在狂下,冯贵妃死了之后,后宫突然间从所未有的平静下来,新上位的后妃没有那么多年的人脉积累,掀不起什么大风浪,但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心得不到安宁,颇有几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轻叹一声,正要转身离去,眼角却瞄到荀真一脸失魂落魄地走在雨中,这孩子又怎么了?
她心急地冲到大雨中三步并做两步地拉着她赶紧冲到廊下,责道:“天在下雨,你这是干什么?”
荀真看着许悠那担心的表情,母亲的脸在眼前闪过,她突然眼睛一热抱住许悠,“尚工大人,我以后都听您的,不会再与太子有什么瓜葛了。”从她身上汲取母亲的温暖。
这孩子想通了?这是她一直想听的话,但此时听到她亲口许诺,许悠不知为何心里一点喜悦之情也没有,一把拉着她,“先回去换身衣物吧,这雨下得人心烦。”
荀真没有推脱,任由许悠拉着她走,确实,这雨下得人心烦,不过,总有雨过天睛的时候。
东宫之中,宇文泓的脸色就如那阴暗的天气一样让人生骇,孙大通小心翼翼地侍候着,可也不见殿下的脸色好转,殿下那一声呼喊他也是听到的,早就说了殿下那样待荀真肯定讨不得好,最后还真应验了,斟酌了一下字眼,“殿下,荀掌制只是生几天气而已,过几天就会回心转意的。”
宇文泓却是起身看了眼外头的雨雾,不知道这次她会不会找个地方避雨再回去?是他错了吗?还是她错了?已经无从分辩了,“她这回不会轻易回来的。”良久之后,他才这样叹息道。
这一次与上一次不同,不是他随便地哄几句她就会心软,为什么会闹到这么不可收拾?越想心越痛。
孙大通没想到会这么严重?荀真那孩子的脾气真像许悠,不愧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同样地认死理。其实他不过就是一个太监,只是太子是他看护着长大的,虽然名为主仆,在他的心里,太子不仅仅只是一名主子,想到太子与荀真在一起轻松的表情,不禁试探道:“殿下何必着恼?凭殿下的身份,只要下道旨意,荀掌制也不得不服,最后不得不乖乖地回转,任由殿下宠爱。”
宇文泓回头瞪了他一眼,“净出馊主意,她的脾气像块硬石头,真要这样,只怕她抵抗得更强烈。让她冷静几天吧。”这也就是他为什么没有追上去的原因,若追上去依她那臭脾气,只怕是针尖对麦芒,又有一翻的争吵。
“这么说殿下是不打算放弃荀掌制喽?”孙大通微掀眼道。
放弃?宇文泓自问从来没有这个想法,这次再看向窗外的雨雾时,他的嘴角多了一道笑容,“孤怎么会放过那个小女人?既然她已经招惹了孤,就别想那样拍拍屁股就离去,孤不会允许她就这样抽身离去的。”
伸手拍了拍孙大通的肩膀,多亏他的话,让他想明白了。“回头孤会给你奖赏。”
想好聚好散?没门,宇文泓的心情平静下来,心痛也慢慢地缓了下来,两人分开,只是荀真单方面的说词,他允许了吗?
孙大通兴高采烈地谢了恩。
尚工局,荀真换了身衣物,被许悠强行灌了碗姜汤,并且给她几天假期,不用到外面去回话,只管好好休息。
“这怎么行?属下这两天都不没有好好干过活,尚工大人,这样下去局里会有闲话传出的,这样于尚工大人也不是好事。”荀真皱眉道,“况且属下也没什么大碍,待会儿就可以领差事。”
“让你休息你就休息,这儿有我做主,谁能乱嚼你的舌根子?”许悠不悦地道,哪回没有她在背后给她打掩护?不然她以为与太子幽会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尚工大人……”荀真觉得爱情没有亲情可贵,那颗心痛难当的心在许悠形同母亲的爱中得到了抚平。
外头的屋檐在滴雨,“嘀嗒、嘀嗒……”地打在台阶上,荀真睡得并不踏实,怀里的小球儿倒是安份得很,只有她总有着满腹的心事,许悠走了,她梦了很多,但都围绕着那冤家转。
翻了个身,感觉得到身旁有人坐着,她吓得睁开眼,正要唤人进来,见到的却是吕蓉那张幽怨的脸,“蓉蓉,你这样会吓死人的?大雨天的你怎么过来了?”
“真儿,你知道昨天七皇子等你等了多久吗?”吕蓉一脸幽幽地道,想到宇文淳失望离去的背影,她就好难过,连带地也埋怨荀真的“绝情”,“真儿,我知道你喜欢的是太子,但送送七皇子就那么难吗?让他到皇庄去也走得安心啊,莫华依虽然不是东西,但她最后还是来送了送七皇子……”
荀真躺在被窝里,轻轻地抚摸着小球儿身上柔软的毛,宇文淳能到皇庄去在她眼里是好事情,不用呆在这闷死人的宫廷里,他的心情也会更容易恢复,“蓉蓉,虽然我没去相送,但是七皇子被皇上送出宫去,未必就是一件坏事,况且朋友相交,贵在交心不在形式上。”顿了一会儿,“我已经得罪了皇上,那天若没有皇后与太子出言相助,我不可能全身而退,蓉蓉,我不去是为了他好也是为了我好,你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