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关顾着说话了,这药都凉了,奴婢拿去热热。”说着,梳云火急火燎的往外走,看的宛清直摇头:“陈妈妈经常找借口去大夫人那儿?”
竹云点点头,不知宛清为何有此一问,倒是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是常去大夫人那儿,不过不是找大夫人,她是去找红绡姐姐,她想将红绡姐姐说给她儿子当媳妇,这事梳云知道的多些,姑娘累了先睡会儿,回头叫她说给你听。”
宛清一觉睡到日落西山方才起来,一入眼便是梳云那张笑脸,眉眼弯弯,宛清感叹,这个才十三岁的女孩还真是活泼爱笑,相比较而言,竹云就要稳静多了,“有什么好事笑成这副模样,捡到银子了?”
“这可比捡到银子开心多了,姑娘,你是不知道,陈妈妈挨骂了,”话到这儿就停了,见宛清一副八卦的样子,梳云咧开了嘴,将桌子上的药碗端来,“姑娘喝药,还温着呢。”
一旁的竹云掩嘴直笑,这丫头也学会使计了,少不得配合一番,拿起另一盘子,“这里有些酸豆角,吃了药放嘴里,就不怎么苦了,姑娘可不能辜负梳云的一番苦心了,要再不喝,她就得被自己活活给憋死了。”
“嗯嗯,就是就是,这可是奴婢豁出一张小脸软磨硬泡才得来的,”梳云赶紧点头,生怕慢了一步被宛清拒绝,听到竹云后面的话,嘴都鼓起来了,瞪着竹云:“你想听就直说,我才不会被憋死呢。”
宛清又是感动又是无奈,还能怎么着,横竖躲不过去那就喝吧,捏着鼻子,一鼓作气,随后赶紧将豆角塞嘴里,一时没差点把牙给酸没了,眼泪都流出来了,好酸啊。
梳云这才满意的说起陈妈妈挨打的事,当然前因后果都得了解一番喽,半年前,红绡陪着陈妈妈出去买东西,无意间被陈妈妈的儿子看见了,死活闹着要娶她,陈妈妈无奈,她也知道红绡是大夫人身边的人,性子好,模样又出众,可当妈的心里自然认为自个儿的儿子是天底下最好的,娶红绡也不算高攀,便仗着在大夫人面前有几分体面,几次三番的示意红绡,今儿个更是过分,直接就向大夫人求亲,以为她高兴,就允了这事,结果被大夫人一顿骂,几辈子的脸面都丢尽了。
“哼,她也就会在我们几个面前摆脸色,也不看看她儿子是个什么惫懒样,连我都看不上,也敢肖想红绡姐姐,得亏大夫人没同意,不然一朵鲜花可就插在牛粪上了,”梳云气呼呼的为红绡抱不平。
这红绡与别的得宠的大丫鬟不一般,她虽然在大夫人跟前得宠,但并不踩高捧低,恃宠而骄,往日里碰到小丫鬟被欺负时,她看着也会帮着劝两句,是个会做人的。
宛清听着笑了笑,正愁没机会,这不来了,忙叫竹云去将陈妈妈请来,也不提月例的事,反而笑着宽慰陈妈妈:“陈妈妈漠要生气了,不过就是个丫鬟罢了,妈妈毕竟服侍夫人几十年了,哪里是一个丫鬟能比的,今个儿夫人正为了大姐的亲事忙碌着,你这时候去求亲也怨不得夫人骂你,过些时日,等夫人闲下来了,你再去说,一准能成功。”
陈妈妈一听,脸色果然好了很多,是啊,定远侯请期多么重要的日子,有那么多的事忙着,女儿出嫁是喜事,但是一想到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半个月后就要嫁人了,心里高兴之余肯定是伤心的,就想着自己若生的是个儿子就好了,偏偏自己这个没眼色的撞上去找骂,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看她脸色好多了,宛清知道她将她的话听进去了,便将最后一个荷包递给陈妈妈:“妈妈昨儿催了一天,如今总算是绣好了,接下来几天闲的慌,想来陈妈妈好事也快近了,妈妈这一年来照顾我是尽心尽力,我也没什么好送的,不若送幅绣屏给妈妈好了,竹云,待会儿你去库房找李总管要些云缎来。”
陈妈妈听的是眉开眼笑,这云缎可是好东西,刚刚在大姑娘那看着,羡慕得紧,这三姑娘的绣艺那是顶好的,大夫人看这些个庶女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倒是三姑娘的绣活入她的眼,能得她一幅绣屏,摆在家里迎来客往的也有面子,再不济,卖了也值个几十两银子啊!
忙笑着谢过退下去,荷包也放了下来,才挨过骂,她可不敢再去大夫人那儿讨嫌了,见她走远了,梳云嘟着嘴:“姑娘,您怎么给她儿子绣东西,她也配!”
竹云倒是有别的担忧:“姑娘,这云缎珍贵,怕是要不来。”
宛清轻哼一声,要是不珍贵,她还不绣了,凑到竹云耳边嘀咕几句,竹云笑着点了点头:“奴婢知道了,一定会说清楚的。”
不多时,还真拿了一块上好云缎回来,陈妈妈看了,更是欢喜,竹云再去寻她拿月例时,倒比平时多了五钱银子,梳云没差点气的跳脚,素来只有主子打赏奴才的,现在倒好,奴才反而打赏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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