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清带着梳云拎着包袱去春晖院时,宛容与宛玉两个都在,宛玉在弹琴,十指飞泻,琴音悦耳,宛容在大红牡丹地毯上翩翩起舞。
宛清立在门口的屏风处瞧着,着实惊讶了一番,几日不见,宛玉的琴艺又精湛了不少,看来苦练还是很有必要的,至于宛容的舞,也很不错,舞姿轻灵,姿态优美,只是以前没见过,故无法比较。
且说这宛容和宛玉两个还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互掐讥笑彼此,宛玉来春晖院练琴的消息一传开,宛容就上门幸灾乐祸来了,结果正好撞在宛玉枪口上,宛清躲的远远的,每日里也就在大夫人那儿站半个时辰受些冷言冷语,其余时间一直呆在院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不说了,宛清是连三门都甚少出,宛玉的枪是想瞄都瞄不到宛清,倒是跟老太太提过一回,老太太就以宛清身子还未好全给挡过去了。
气了整整两天,宛容来春晖院了,明着是去给老太太请安,背地里没少得意给她摆脸色,宛玉哪里会让宛容笑话她被人算计,便在老太太面前狠狠的把宛容夸赞了一番,又求着老太太说听琴也听了有两日了,看看舞也不错。
大夫人也在一旁帮腔,结果来看人家笑话的宛容就掉进去了,天可怜见,整整两天都没爬出来呢,每日回去必责骂一番丫鬟,更是将那个漏消息给她的丫鬟一顿暴打,腿也是酸的要死,因为宛玉每弹奏一曲,她就得跟着跳一支舞,颇有一丝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意味。
一舞跳的正兴,宛容一个舞袖回首就见宛清在屏风处偷看,尽管宛清眼里流露出的都是夸赞,但是宛容还是忍不住气从中来,罢了手,朝宛清咬牙切齿的笑道:“三妹妹今儿怎么得空来了?身子好全了?”
宛玉一听宛清来了,恨不得跳起来咬她几口才好,原以为她当真是帮她求情,结果是再算计她,她还傻乎乎的跟着应下,这一回可真是逼惨了她,她饶不了她!
宛清倒是大大方方越过她们给老太太行了礼,接着又是赔罪,“二姐姐和四妹妹的合作真是天衣无缝,琴技高超,舞艺绝伦,孙女来的不是时候扰了祖母的兴致了。”
老太太和蔼的笑着,伸出手来,宛清忙上去抓住,挨着老太太身边坐下,老太太拍着她的手,又看着宛容和宛玉,慈爱的道,“你们也累了,先休息会儿,待会儿再练。”
宛玉和宛容如释重负,像是抢似地往老太太左侧的位置奔去,宛容快一些,抢着了位置,宛玉落后了一步,看着宛容跟宛清一人拽老太太一条胳膊,眼里就闪出狠毒的光来。
宛清无语,往日这位置都是固定的,今儿却被她占了去,待会儿还不定怎么轰她呢。
便松了手就要站起来,宛玉立即送上一记‘算你识相’的眼神,宛容见了立马接口道:“三妹妹站起来做什么,快些坐下,我们好好陪祖母聊聊天,你可有几日没来了。”
宛清这回真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了,还是老太太出手帮宛清解了围,笑道:“又不是什么宝座,一个个抢似地,都下去坐着。”
宛玉听了咧嘴一笑,往临近的位置一座,宛清干脆等宛容坐好了,才落座,刚一坐下,宛容就发问了,“前段时间听说三妹妹在三姨娘那儿学琴呢,也不知学的怎么样了?”
宛玉一听,立马闪亮了一双眼睛,“是么,也弹一首让我们听听。”
宛清岂不知两人心里的好盘算,低着头一脸羞愧的道:“才学了十天,刚认识完五音,就生了病,这会子连五音都记不全了,哪敢献丑,回头我再去三姨娘那儿学首曲子就来弹给你们听。”
宛清一说完,宛容宛玉就泄了气,宛清什么资质,她们又不是不知道,琴棋书画样样不同,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拖她下水的,结果人家根本连五音都不知道,宛容又抬眸扫了眼宛清,笑道:“三妹妹如今也定了亲了,这琴棋书画一点不会怎么成,到时候嫁进锦亲王府也是没脸,不若从今儿起,就跟我学跳舞,跟宛玉学琴。”
宛玉立马赞同这个提议,宛清犹豫着,一脸很想凑热闹又不可的表情,等宛玉都等不及了,才道:“可我都答应三姨娘等病好全了,就跟她先学诗词歌赋的,不如,等我诗词歌赋学好了,再学琴吧。”
宛容宛玉一听,立马嗤笑出了声,“等你学好诗词歌赋,那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呢,真是大言不惭,三姨娘身子也重了,哪里能够费神劳力,你还是跟我们学吧。”
宛清才不答应呢,闷了声音道:“我原也是这么拒绝三姨娘的,可三姨娘说,我是从头学起,教起来一点也不费神,再者,也可以顺带给孩子胎教,让我们两一起学。”
说完,宛清一脸羞愧好丢脸的表情,要不是三姨娘逼迫,她是一万个不屈服的,就指着她们救她出苦海了。
胎教?让她们两一起学?老太太在一旁听着,不禁莞尔。
王妈妈没听懂,直接问出了声,“什么是胎教,听着很新奇呢。”
梳云听了忍不住接口道:“就是教未出世的孩子学习知识,他们虽然小,但是有意识,也能听得懂话,从娘亲肚子里便开始教,长大了会更聪明些。”这是三姑娘说的,应该错不了。
王妈妈听了笑意更深,对老太太笑道:“原来还有这么个新鲜词,难怪老爷比别人更聪慧一些,原来都是太太从小教的好。”
老太太听了,愈发的开心,端着茶轻轻的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