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我大哥为拒绝族长为如意安排的亲事,已经脱离了家族,自立门户。我二哥效仿大哥,也自请从家谱里除名。”
“族长与叔叔大怒,收回大哥的宅子、家族派去的奴仆。”
“这几日我大哥、大嫂忙着腾屋子、找新家下人,如俊忙着去燕州任职的事,如意就搬来跟我住在姐姐、姐夫的庄子。”
谢玲珑长长吁口气,当年爹爹是被潭州谢家赶出家族并非自请脱离,在封建的平唐国,白霄、白鑫如此那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和魄力,道:“难怪贺姨今个没过来。新宅买好了吗?”
白岚点点头,道:“大哥大嫂相中了离此处二十里南近郊的一座庄子,有两个五进的院子,三个三进的院子,四个两进的院子,还有一个花园、一口荷塘、一片竹林。那庄子离着郝夫人的家不远,至少值两万两银钱,姐夫从中帮忙,只用了一半的银钱买下来。”
谢玲珑蹙眉道:“这些天从未听干娘提过此事。”
白如意哽咽道:“小玲珑,大姑姑说,你已经帮了我们太多的忙,不想让你听到替我家担心。”
谢玲珑想想便道:“陛下这回给江易封的是文散官,没有实职,不耽误他做生意。”
“他前不久从陇南一带进了几百个年青的奴仆,说是旱灾逃荒出来的难民,实在活不了卖身为奴,不得不从穷山里出来,个个品性老实,很能吃苦,每人只需四两银钱,我买了四十人放到庄子干重活。”
“你家的下人若没有买好,我去跟江易说一声,给你家送几个好的去。”
白如意点点头,从荷包里取出唯一的银票,走过去双手递上,小声道:“家里如今只有六个下人,都是我娘嫁来从娘家带过来的。新庄子不小,至少还需要下人二十人。我只有五十两银票,还差三十两,回头还给你。”
谢玲珑挥手道:“还说什么银钱,你家搬新居,这些算是我家送的温居的礼物。”
白如意收回了银票,抱着谢玲珑道:“谢谢你。”
谢玲珑轻拍着白如意的背,觉得这几天她轻减了不少,在她耳边低声道:“你闺房里的家具,我都包了,回头给你送过去。”
白如意感激道:“小玲珑,你对我真好。”
谢玲珑道:“相处了几年的姐妹,说这些客气话做甚?”
白如意听了很感动,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嫌弃我。我在长安城里交了几个官家的小娘,她们听说我爹离了家族,竟然派奴婢将我原来送给她们的礼物都退回来。”
吕青青觉得有必要提醒好友,轻声道:“我爹爹从早朝回来,讲两位白家官员高声宣扬,他们说白霄叔叔拒绝将如意嫁给飞王,就是蔑视皇室目无陛下,当停了官职贬为庶人。”
白岚听了脸色苍白,失声道:“他们这是落井下石,要置我大哥于死地!”
马紫芳摇头道:“各大家族对于背叛的族人都是严惩不贷,只怕这两位官员是受了白家族长指示故意制造舆论,为的是杀一儆百,以儆效尤。”她向来心直口快,说话难听,却是一针见血。
白如意心情刚好一点,听了这些话,烦闷压抑的如同这炎热的伏天一般,呜呜哭出声,哑声道:“是我害了爹爹和叔叔。”
李湘瞪圆眼睛,疑惑道:“如意姨不想嫁给俺爹?”
白如意叫道:“我不想嫁。”
李湘点点头,走到白如意跟前,认真的道:“嗯。俺娘嫁给俺爹没几年就去世了。俺要是你,也不愿意。”
众女听着李湘童言无忌,可是说得却是实话。
白如意感激的抱起李湘放于大腿上坐着,泪流满面道:“若别人都像小湘儿这般明理就好了。”
李烟低声道:“其实飞哥哥还是不错的。”
白如意立刻高声说了一堆话,反问道:“他还不错?”
“天啊,不说他的正妻、一侧妃去世,一侧妃被休,他那三个贵妾如今跟亲生骨肉分离,还在望梅庵里头整日推石磨豆腐干粗活,过着比奴婢不如的日子。那种苦我可是一日都受吃不了。”
“九公主,若是让你嫁这样的人,你愿意吗?”
李烟嘴唇微动,轻叹一声。
白岚生怕李烟会生气,忙过来握着她的手,道:“九公主,对不起。如意口无遮拦,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吕青青这会儿功夫,心思转了好几圈,镇重道:“如意,你爹与叔叔名字真的已从白家家族家谱里去掉了?”
白如意听着心里无限自责,哭声更大,用力的点点头。李湘取出丝帕给她擦泪,小大人般哄道:“如意姨莫哭。”
吕青青朝谢玲珑轻点头,右手打了“二”的手势。
谢玲珑心里有数了,便道:“如意莫愁,你要相信你爹和你叔叔。他们离开家族前,定是考虑周全的。你莫为亲事烦恼,你这么好的小娘,定是有好姻缘的。”
白如意直摇头道:“怎么可能?府里那些老奴都道,我爹、我叔叔离了白家,便什么都不是,叔叔、哥哥和我都说不着好亲事。”
谢玲珑笃定道:“你叔叔、你哥哥亲事就在这几天,还有你的,你就瞧着吧。”
白如意美目含泪,一派天真,问道:“小玲珑,你难道知道些什么?”
谢玲珑从不说没有把握的话,这个场合下说这些绝对不是安慰白如意。白岚了解谢玲珑的性格,激动的望向她。
谢玲珑挥手道:“如意,你要想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