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清洗干净舒舒服服躺在床上,想到贪欢导致女儿的亲事只谈了一半,竟然有些愧疚,不约而同道:“珑妹子的事……你先说。”
谢奇阳道:“老师一家对我们颇为关心,兴许怕高门仗着权势胁迫我们娶走珑妹子,这才想着让知清、知彬兄弟其中一个把珑妹子定下,日后有人再来提亲,让我们也有了拒绝的借口。”
何七雪目光敬佩的望着丈夫,道:“那天干娘言语里是透露帮我们的意思,但也是真心实意喜欢珑妹子,想让珑妹子做她的孙媳妇。”
谢奇阳感慨道:“老师一家对我们恩重如山。”
两人说了一会儿,提到了江易,却心有灵犀都同时摇摇头否了。
江易是个好的,凡事做的细致妥当,两人都很是欣赏喜欢。只是经过了解,发现江家家族人多事杂,特别是江易有个扶不上墙曾纳青楼女子为妾名声狼藉的爹江浩然,还有三个姨娘、许多个庶兄弟姐妹,跟贺家兄弟家单纯的人际关系简直是天壤之别。
何七雪说到这跟丈夫讲起一件趣事。
原来江老老太爷跟何屠夫性格脾气相似,常约一起爬岳麓山登高望远。何七雪、何屠夫未被册封官职时,江老老太爷跟何屠夫半开玩笑说过结亲家。
何屠夫精明的不得了,明知对方说的是江易跟谢玲珑,硬是装愣道:“老伯,我也正有此意。您有两个曾孙女,我有十一个孙子,除去最小的不懂事正伢子,你挑选最好的两个当孙女婿。”
江老老太爷笑着骂何屠夫“滑头,你家富得流油,还惦记着从我家得到碧妹子、芸妹子的嫁妆?”。
自从何屠夫父女有了官身,何家地位水涨船高,潭州府来提前的人络绎不绝,虽说都是些小吏、富商家里的女儿,但也都是品貌端正识过字的小家碧玉,比农村人家的女儿见多识广多了。
江老老太爷心思转的极快,抓住何屠夫的话柄,隔三差五让江易把江碧、江芸送来,说是“她们早晚是何大人家的孙媳妇,提前来侍奉何家老夫人,适应何家大院生活。”
何七雪轻露贝齿笑道:“前日江家两个细妹子还在十一号院住了一晚。娘怕孙子们为争娶她们打架,跟我、爹、哥哥们商量,打算早早把她们都定下来。江碧配给山伢子。江芸配给明伢子。”
“山伢子、明伢子多大了就定亲?”
何七雪道:“你呀,心思都放在读书上了。山伢子是爹娘的嫡长孙,今年十四岁不小了。明伢子是嫡二孙子,今年也十三岁了。大哥、大嫂,二哥、二嫂都没意见,对江家两个细妹子喜欢的很,直说若不是珑妹子为爹爹争来官职,哪里娶得到江家巨商家里的千金做儿媳。此事就等着你荣归故里之后,爹爹、大哥、二哥和你去江家上门提亲。”
谢奇阳对江易的娘沈氏有些印象,那是个外柔内刚极为聪慧教养很好的女子,这样的女子教导出来的女儿差不了,笑道:“好。这是大喜事。我办完公事、拜谢师恩,挑个吉日就跟爹和哥哥去。”
何七雪转回正题问道:“那珑妹子的亲事呢?”
谢奇阳每次听到爱女的名字,脑海里立刻闪现出爱女粉琢玉雕可爱甜美的小模样心里暖融融,自爱女病愈之后为家里做了那么多件事,对他这个爹爹尊敬喜爱苛护有加,想到再有九年她十四岁成年出嫁离开这个家,实是割舍不下,突然间有些淡淡的伤感,挥手道:“珑妹子年岁太小,她说过观世音菩萨让她未成年前不考虑亲事。就是她成年了,我也想把她留在身边多宠爱几年。”
何七雪理解丈夫此时的心情,回想她少女时家人都舍不得她出嫁,特别是爹爹,白天给她费心挑选良人,晚上坐在前院望着满天星辰长叹,她成亲前晚无意中看到爹爹站在井边悄悄抹眼泪。虽说平唐国男尊女卑,但凡家里儿多女少或者长女极惹人喜爱的,做爹爹的比做娘的还舍不得女儿出嫁。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我们竟然忘记菩萨的佛示了。夫君,干娘若再提此事,我就如实讲。干娘最信菩萨,肯定不会再提了。这样珑妹子成年之前,咱们心里都踏踏实实的,可好?”
谢奇阳喜滋滋笑道:“娘子所言甚好。”从长安回来第一晚跟娇妻所议之事就是爱女的亲事,决定九年之内都无须担忧爱女会嫁出去,比当时在长安得知要回潭州上任做官还高兴。
他从床上坐起哼着浏阳县一带的民间小曲,伸个懒腰,无比的惬意,扭头见躺在旁侧露出一只白藕般手臂正深情仰视他的娇妻,俯身吮吸鲜艳欲滴的朱唇。
小白转述夫妻俩的对话,谢玲珑得到爹娘如此宠溺她,心里深深感动。
她前世经历过婚姻,这世并不惧怕成亲。平唐国少年少女的亲事都是由长辈来定夺,私下授予将被人不耻。入乡随俗,她绝对不会不顾礼义廉耻跟男子自由恋爱坏了名声引得家庭和护国寺名誉受损。
江易、贺氏兄弟都很优秀,她跟三人都熟悉,跟其中一个成亲总比跟一个陌生人强许多。眼下知道了爹娘决定,可以逍遥九年不考虑亲事,真是好幸福。
沈氏被江浩然冷落,心思都放在教导儿女上,江易就不用说了,江碧和江芸都是很好的女孩子。姐妹俩知书达理,写得一笔好字,打得一手好算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