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命不好,却是个不能生养的,以后就算再嫁怕也是帮着别人养儿子的份。”容氏感慨的说,却不想自己这一句让丈夫的脸猛的沉了下来。
“谁说月娘以后要嫁人的?”
容氏被丈夫忽的这么一大声给吓住,堪堪的放下筷子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夫君这是怎么了?这被休再嫁不是很正常吗?现在朝廷鼓励寡妇再嫁,就是当朝的清贵人家也是没得把女儿留在家守节的。”
佟一齐瞥了眼妻子:“就算再嫁也不急在这一时。”
容氏轻笑了下:“瞧夫君说的,这女子年华短暂,咱们二妹又是被休的身份,还不趁着样貌好早点嫁出去,我可听说前儿周姨娘就跟公公提了这个事情,这会说不定已经在帮着打听了。”
佟一齐脸色猛的一沉,啪的扔下筷子:“这么多饭还堵不住你这一张嘴吗?”
容氏脸猛的一僵,拿筷子的手瞬的抖了起来,这还是丈夫第一次对自己发脾气,眼眶猛的红了起来:“我怎么多嘴了,我说的又哪点不对,这女子嫁人天经地义,难不成你还要小姑这辈子不嫁人吗?”
佟一齐冷哼一声,噌的站了起来:“我回店里了。”
容氏呆呆的看着怒气冲冲远去的背影,眼泪刷的流了出来。
旁边的嬷嬷心疼的上前却说,容氏一把抱住她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嬷嬷,我到底哪里说错了。”
嬷嬷也是一脸不解,按理容氏这替小姑未来打算的事情,拿到哪家都要赞个贤惠,怎么到了少爷这反而发了脾气。
“奶奶没错,想必是少爷今儿在外头遇到了什么事情,心里堵着慌,正好找个由头发发脾气把。”
容氏一听哭泣的声音渐渐的熄了下去,泪眼汪汪的看着院门方向喃喃道:“是这样吗?”
………………
院门外,佟一齐怒气冲冲的走了好一段路,等到了二门处有顿住了脚,想起吃饭前佟月娘对自己的态度,心里有点点的不舒服:“难道有人跟她说了再嫁的事情,故今天看到自己才会如此冷淡?”
想到这,佟一齐就调转身子,又急走了几步而后停下:“不行,现在不能去找她。院子里的人都看着我发脾气出来,若这会去月娘那边,肯定会让别人心里有别的想头。算了……反正都在一个院里,改日再去好了……”
说完,这才脸色慢慢好转的出了二门,叫上小厮出了佟府。
只是打算好的佟一齐,却不想老天不给机会,这几日每次当他在府里的时候,佟月娘不是在周姨娘那边坐着,就是在夫人那边呆着,难得瞅了一空,又碰到另外几房的堂妹过来小聚。这一推再推,让本就满肚子话要问的佟一齐就像积了个火药桶般,逮谁都能训上几句话。
房间内,翡翠端了一盘切好的瓜果进来,就看到姑娘正优哉游哉的拿着针线在布上乱戳。
“姑娘,奴婢听说大少爷这几天脾气很不好。”
“嗯。”佟月娘懒洋洋的嗯了一声,低着头努力的顺着画好的绣样刺着。
翡翠把果盘放到桌子上,偷偷瞄了有些不解道:“姑娘就不担心?”
“我担心什么?”佟月娘抬头。
翡翠被噎了一下,呐呐的说不出话。
佟月娘拉出线,揉了揉眼睛:“瞧我绣的咋样?”
翡翠探过头嘴角抽了抽:“姑娘这是写字不叫绣。”
一块棕色绸缎上,用线当笔的绣了一个齐,齐外面还用红线弄了个爱心框住。
佟月娘把绣篓子往翡翠怀里一送:“呵呵,管它是写还是绣,翡翠你把这两块布缝一缝做成个荷包,晚上我要用。”
翡翠接过后问道:“姑娘这是要送给大少爷吗?”
“嗯,你不是说他在生气嘛,怎么就给他点甜头,挨一棍打一枣可不只对小孩子有用的。”说着起身从桌上的果盘里拿了一块果实放进嘴里“吃了睡睡了吃,哎……简直是猪的生活。”
翡翠看着往里间床上走去的姑娘,抿嘴笑了笑,被休的姑娘竟然比在夫家还过的开心,若不是她亲眼看到,还真不敢相信,不过这样的姑娘看着有人气多了,以前的……太闷了。
翡翠这边想着,手也没有停了下来,虽然不知道姑娘为什么说她和大少爷一起是为了活下去,不过姑娘是她主子,她只要服从就好。
当晚,空气中透着凉凉的舒爽感,婆子丫鬟的都会在此时聚在院子里,搬张凳子东家长西家短的聊着天乘着凉。而各院的主子则会去各院走走,逛逛园子,打发打发这寂寞的夜晚。
只是这几天佟府的大少爷脾气不太好,又时不时去园子里晃上一圈,看到哪点不满意的或大或小的训上几句,因此把大伙弄的闲逛的兴趣都没了,个个安分的呆在自己院子里聊天打瞌的。
吃完晚饭,佟月娘便喊上翡翠:“翡翠,今儿咱们去园子里逛逛,……去把下午那只荷包拿给我。”
翡翠一听荷包就知道今晚姑娘是去找大少爷,赶紧垂下脸急急的跑向内室。
“姑娘荷包。”
佟月娘伸手接过放在手里翻了翻,而是满意的笑了笑揣进怀里:“走吧。”
“是,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