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福往家去,秀瑶和秀容提着灯笼在路口等他呢,看他回来,上前扶着他,“爹,天黑,小心路。”
秦大福眼睛酸痛酸痛的,嗯了一声,揽着两个闺女家去。
回到家,秀芹秀娴一直在照顾柳氏,见爹回来,闺女们就赶紧都回去东间,把西间让给爹娘。
秀娴因为事情解决了,没了心事,一沾枕头就呼呼睡了。秀芹却没有一点睡意,她一直在家里,什么事都不知道,跟着担了许多心,这会儿终于安静下来,她拉着秀瑶一个劲地问。
秀瑶为难地看着她,“大姐,我真的不知道。”要是她说实话,只怕以后遇到点事儿她就要被审问的。
秀芹故意板着脸,“不跟大姐说是吧。”
秀瑶赶紧笑着讨好她,“大姐,哪里会呢。”
“姥娘也姥爷怎么来的?”两位老人简直是来如风,两位老人,大半夜的赶过来,容易吗?
秀容也抿着嘴乐,“大姐,你别逼瑶瑶了。是这样的,瑶瑶从嬷嬷家出来,回头跟我一说,我气得两眼发昏。我们就一直生气,他们总想算计我们,不想让我们过好日子,嬷嬷和爷爷想让我们回去,不分家了。嬷嬷更过分,还想赶娘走霸占我们家的钱财,也不看看这个家现在谁说了算。爹是个老好人大孝子,顶不住爷爷嬷嬷的压力,所以我们就想这么个办法。”
“好呀,你们倒是会耍心眼,那娘,娘也不是真的了。”秀芹刚知道的时候,吓得都要魂飞魄散了,要娘真的想不开的话,她觉得自己天都塌下来的,因为娘一直教育他们不管碰到什么难事,都要一家人一起解决的。
秀瑶就嘻嘻地笑,“大姐,就是那样的。”
秀芹松了口气,从秀瑶几个的态度她也一直怀疑,娘不是真的跳河,应该是假装的,后来看老娘姥爷的态度,她就更加断定自己的猜测。这要是真跳河,姥娘姥爷不会那么轻易就原谅爷爷嬷嬷和爹的,而且姥娘进门就骂娘不对,显然是做给爹看的,而且,如果真的跳河,他们怎么也得留下不会当夜就回去的。
再者说,要真是娘跳河的话,大哥、二显、小飞几个不会那么平静,虽然也着急难过,却没有什么太过火的行为。不说别人,单说秀娴这丫头,要是娘真给他们逼得跳河,秀娴就第一个跳出来跟爷爷嬷嬷拼命去了。
不过,这事就自己家人知道的好,自然不能让别人知道的。
“那,谁去给姥娘送的信?”秀芹觉得大晚上的,姥爷姥娘半夜过来,显然是有人去送信的。
“当然是俺二哥了。”秀容笑嘻嘻地回答她。
西间,秦大福看着灯影里的柳氏,她已经换了干净衣服,头发也梳得非常顺滑,脸色也好多了,他心里松了口气,多亏了岳父岳母过来,他们这样一弄,媳妇就不会跟自己合离的吧。
毕竟看岳母的态度,要是合离,她也不会答应的。
秦大福想着又多了一点自信,他看着柳氏,满怀歉疚地道歉,“媳妇,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我发誓,要是再有这样的事儿,我不用你出面,我第一个就反对,以后不管什么时候,咱家都是你当家,咱家的大小事都是你说的算。我只管干活,听你和闺女的吩咐。”
柳氏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秦大福看她眼中没有怨恨,激动得握住她的手,“媳妇,你原谅我了,你以后千万别做傻事。你要是生气,你就打我,你哪怕把我推河里去,给你解解气也好。”
听他这么说,柳氏幽幽地吐了口气,“我哪里是跳井的,我是不小心掉下去的,这几天太忙累得很,走路的时候没有力气。”
秦大福一愣,瞪大了眼睛,半晌,他才找到自己声音,“真的?你不是跳井的?”
大家折腾了半天,都以为她是置气跳井的,岳父岳母都听到消息大半夜的赶过来,原来,是不小心呀。他长舒了口气,原本压抑得心稍微轻松了一点。
柳氏笑起来,“当然是真的,你看我像那种为了点鸡毛蒜皮的事就去跳河的?”
乡下妇人,脸皮也是薄的,经常夫妻之间斗嘴置气,或者婆媳之间斗气,有时候觉得尴尬或者顺不过气来,一时冲动就去跳河的事时有发生。
不过,柳氏觉得自己可不是那样的人,如果被人欺负,不能欺负回来,已经是无能,竟然还要去寻短见,那得多憋屈,做鬼都是个无能鬼!
看柳氏笑了,秦大福有点摸不着怎么回事,不过他还是很高兴,“我生怕你会置气呢,媳妇我和你说,不管有什么事,你不管多生气,你哪怕是狠狠地打我骂我,你也不许伤害自己。”
“你要是没有了,我也就活不下去的,你放心,我以后也不会一味听爹娘的。”
柳氏看他说出这番话,心里也松快了一些,她柔声道:“我也没说不让你听爹娘的,但是你得分辨,该听的听,不该听的就不用非得听。就说这个分家,分了家,你看咱们的日子,是不是越来越好?不分家,大家在一起,整日价唧唧歪歪的,干活的没几个,都是攀绊子的。”
秦大福点点头,“我知道你说的对。”
柳氏靠在他怀里,缓缓道:“吓到你了,对不住,你放心,我怎么舍得你和孩子呢,要是舍得,我早就不和你过了的。”
秦大福一听又急了,“你可不能不和我过。”
柳氏嗔他:“那不是说假如么,又不是真的。”
秦大福用力地说道:“假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