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笑起来,这个媳妇真是实在,家里哪里有一样好家什儿,为了成亲好看,新房子都是新家什儿,还欠着一些钱呢。再说了就算分家,她也不能用媳妇的嫁妆,张氏那种事她干不出来。
她道:“大嫂呀,你不用着急呀,咱们现在又空了,另外几间屋,很快就起来了。”
许二妮却道:“娘,你们住这样的屋,让我和大业住那样的,我不得劲。又到汛期了,这屋子漏雨,妹妹们都娇一点,淋坏了可不好,还是我们回来住吧。”
说着,她也不管爹娘再说什么,就张罗着秦业搬家。秦业有点尴尬,轻轻推了推她,示意等娘发话,就算是为爹娘好,也得让爹娘舒舒服服地,别有种被绑着似的感觉。
许二妮却没想到这层,她只张罗着赶紧把家换过来,让爹娘去住新房子。柳氏看她张罗得起劲,就同意了,反正新房子很快就起来,到时候大家都去那里住。
农闲,家里就集中盖房子,还是请了人来帮忙,不过柳氏想都盖瓦房,还得买青砖,家里钱有点不够,二奶奶给的那只木匣子,柳氏不许动,寻思留着以后给秀瑶当嫁妆。秀瑶跟她商量,“娘,猪这两天就卖了,正好可以顶上这笔钱的。”
去年卖粉条不少钱,不过家里现在开销也大,娘不想委屈孩子,吃喝的都是好的。另外这房子,娘也是想尽可能地盖砖瓦房,以后住起来也舒服,免得一年好几次地修,不是漏雨就是掉墙皮的。
柳氏说好,秀瑶就让秦业去联系刘岩,如今他生意做到外县去了,跑得很勤。
没两天,刘岩拉着两辆大车带着六个兄弟过来,扛着大秤,拎着绳子,一切都是专业的架势。见了秀瑶,他们恭恭敬敬地,先像模像样地作揖,“秦姑娘,俺们盘算着你冬天的猪现在好肥了呢。”
秀瑶笑道:“听说你们最近都不在家里呢。”
刘岩嘿嘿笑着,“是呢,我们四处跑,家里就交给小子们干活了。秦姑娘,你们买不买地啊?”
秀瑶诧异道:“你们要卖地?”
刘岩挠挠越来越肥大的头,“是这样,俺们想着赚了钱去城里了,家里没人管,这地租给人家俺们不放心,不如卖了,回头再去城郊买更好的。”
秀瑶吃了一惊,没料到他们倒是有魄力,要卖了家产去城里。她问道:“什么样的地?多少亩?”
刘岩道:“一共是二十亩地,十亩良田,八亩中田,那两亩薄田俺们送。你一口气要的话,俺们便一百五十两卖给你们。”
秀瑶盘算着,这价格很合适,就是家里没有那么多钱。她道:“刘老板,我们倒是要,可一次性没有那么多钱呢。”
刘岩笑道:“不急,你可以分几次给我。反正卖给一家总比跟几家打交道好。是吧。”
这个道理秀瑶自然懂,她也是这么做的,猪肉就一直卖给他家呢。她笑道:“这批猪和羊我打算都卖掉,另外还有些兔子,差不多能有一百一十左右,不如咱们先顶了,回头再算另外的。”
刘岩喜道:“秦姑娘就是爽快。”不愧小齐爷喜欢的姑娘,想到这里他左看右看,虽然秀瑶才十岁,可看那双眼睛,怎么都像是大姑娘,一点都不小。
再说了,小姑娘好多还做童养媳呢,很般配,很般配!他喜滋滋地想着。
秀瑶跟他商量,“俺们家盖房子呢,缺点钱,我们先给你们一百,剩下的五十,最迟年底,你可愿意?”
刘岩连连点头,“来年底俺们也愿意。”
说定了,秀瑶就去跟爹娘说一下,一百五十两银子是大事,可她之前能做主,现在更能了,和柳氏秦大福说也就跟知会一声一样。两人是绝对不会反对的,柳氏笑道:“这银子没见着就换成了地,这要是谁再来打秋风,我可是真的拿不出来。家里饥荒一大堆呢。”
自从去年冬天宋苑儿来了一回,她就来第二回,春天还抽空来帮忙织手套赚钱呢。除了宋苑儿,其他也有多少年没见过面的亲戚,也上门来借钱,柳氏有一阵烦得回了娘家。
今年盖房子、娶媳妇,人家看着条件更好,自然借钱的更多,柳氏就直接把那一百两的债摆出来,有些人就不好意思,还生怕她赖上再反借钱,所以里的就少了。
如今又买地,只怕还会有什么风波呢,到时候老秦头、三房只怕都有意见。不过柳氏也豁出去了,这是自己的福气养了这么个好闺女,闺女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谁要眼馋,就像大嫂说的,让他眼馋去,谁让他们不能干,眼馋不着!赚了钱,本就是应该开心的,如果反而成了烦心事,那可得不偿失了。
柳氏想得开,她笑道:“买,有钱了咱就买地。”
刘岩让人招呼着秤猪、羊、兔子,一共是二十五头猪,平均二百斤一头,因为卖到外县价格高一些,仍旧十八文一斤,羊和兔子就比以前稍微便宜些。然后他又把地契拿出来,给秀瑶看,写了麦地文契,找了周里正备案作证,回头去县衙里备案就好。刘岩如今对秦家颇为照顾,连去备案该打点的银子,他也自己出了并没有告诉秀瑶。
卖了肥猪还要抓小猪崽,另外家里两头母猪也下猪仔,秀瑶保持圈里有二十五头猪、三十只羊就好。
要不是去年姥爷家秧了好多地瓜,加上她把自垦田基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