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蹙眉,“丽丽,你不是不知道当初的事情呢,为了你姐姐的事儿,你大爷都被你娘差点吃了呢。”
秀丽连连点头,跪下来,“大娘,都是俺娘不懂事,我……”
柳氏赶紧将她扯起来,“你这个丫头,这是做什么呢。”
她道:“咱们和高家闹崩了,只怕不好说话呢。”
秀丽就道:“大娘,只要咱们派人去了,他们,总归,要给咱们面子的吧。”
现在秦家今非昔比,他们高家也知道的,黄知县都总来家里吃饭呢。
柳氏却不想趟那趟浑水,却也不忍心让秀丽难过,她道:“你去问问你瑶瑶姐姐,看看能不能让她派人带着你哥哥去接秀美回来住几天。”
秀丽见这种亲戚的大事都交给瑶瑶处理,就知道柳氏是不想管的,大姐姐和圆圆隔三差五就回来住,没几天大娘就想圆圆催着让人去接呢。可当初娘和姐姐闹得太过,她也知道大娘寒了心不想管的。
只是自从她接到几次秀美的信儿,她的心就如刀割一样,毕竟是自己的亲姐姐,娘已经不知所踪了,爹也出去不肯回来,她也就剩下姐姐和哥哥了。
总不能不管吧。
秀丽只好去找秀瑶,见她正在厨房跟厨娘学做点心呢,她跑过去,眼泪汪汪地把秀美的事情说了。
如果不是因为那些去高家庄的货郎和秦家熟,人家自然也不会冒着得罪高家的风险给秦家捎信的,秀丽明白这点就越发地羞愧,要不是当初娘太过分,也不用像现在这么难办。
秀瑶听完以后,笑道:“不就回来住几天吗,这有什么难办的,出嫁的闺女没有不回娘家的,不过眼瞅着就要过年,高家也要忙的,就回来住两天,腊月二十之前回去,你看行不?”
秀丽连连点头,“姐姐,当然行。”
秀瑶就让她去找大哥,看看抽个空多带几个人,再带一份厚礼,趁着去长清县送货的时候就去高家一趟,先送礼然后让秀美回来。
秀丽却有点犹豫,“姐姐,他们能让她回来吗?”
“为什么不让?你姐姐也没卖给他们家,要是不让回来,再说不让回来的话。”秀瑶手里的活不停,也不说不让回来如何办。
秀丽咬了咬唇,想着秀美当年确实过分的,整天骂秀瑶,现在秀瑶不乐意管,那也是秀美自己作的。
但总归是让大哥去一趟的,秀丽又替秀美道谢。
秀瑶也不多说什么,毕竟秀丽和秦产是二房的孩子,人家是亲姐妹、母女,打断了骨头连着筋,他们大房虽然养着秀丽和秦产,却不会跟他们说二房的不好。
顶点都不会说的。
秦业虽然忙,倒是也没推辞,听了秀丽的话还安慰她,让她别担心,他立刻就去收拾一下出发去高家庄。
过了两日,秦业等人回来,果然就拉着秀美回来,她摘下挡风的大斗篷,里面打扮得倒是也体面,穿着过年的新衣裳,头上插着金钗银簪的,就是脸色不大好,虽然涂着厚厚的脂粉,眼底的清淤却遮不住。
秀丽早等不及了,看到他们过来,她立刻就迎上去,扶着秀美下车。
秀美一下车,秀丽就拉着她的手抽泣起来,连声叫姐。
秀美不乐意地拧着眉头,呵斥道:“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我不是好好的吗?”然后又抱怨秦家也不赶辆马车去接她,用没有篷子的骡车,路上风尘大,吹得她脸都冰冰凉。
秀丽擦了擦眼泪,“你就别挑了。”
秀美气道:“为什么不挑?难道我不是秦家的闺女?让我丢人难道不是丢他们的人?”
秦业等人假装没听见,他们又不负责教导二房的子女,不说话还被人嫉恨,说了更得罪人,所以索性不说。
秀丽觉得尴尬,就让她赶紧去给爷爷嬷嬷、大娘大爷请安。
秀美却气哼哼的,“咱爹娘呢?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咋听人家说娘不在家了,爹也出去跑船了?大娘一家是怎么回事?让你和哥给他们做帮工不算,还要压榨咱爹吗?你和哥是死人吗?也不知道劝着拦着点。”
秀丽看秀美一出嫁俨然就一副当家的样子,连说话神态和从前都不一样了,心里又欢喜又忧虑。
秀美进了正屋,在堂屋碰上了柳氏,却没叫,而是进去看了一圈,先给三婶三叔行礼,然后才不情愿地叫了声爷爷嬷嬷,对于秦大福根本就好像是没看见一样。
老秦头和张氏有些尴尬,立刻提醒她给大爷大娘问好。
秀美才不情愿地叫了一声大爷大娘,声音如蚊子哼哼,“我一进门就叫了,你们没听见。”
这时候秀容和秀瑶也过来,秀美就等着两人给她行礼呢,出嫁的闺女回娘家算是有身份的人,没出嫁的弟弟妹妹都要很尊重才行。
她觉得好不容易有机会压秀容和秀瑶一头了,自然不放过这样的机会。
秀容和秀瑶叫了一声姐姐回来了,却也没有行礼,秀美立刻嘟着嘴不乐意了。
秀容几个也不理睬她,都去各自做自己的事情。
秀美去了秀丽的屋子,又抱怨柳氏没有给她红包,“这要过年了,大娘为什么不给我红包?怎么说我也是出嫁的女儿呢。”
秀丽忙劝她,“姐,你就别这样了,你能回家一趟都不错了。回头你求求大娘,让她给高家说说,让你婆婆别打你了。”
秀美顿时觉得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