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比刚才那句话更雷人,震得所有人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云墨笑得一脸温柔,颜诺则是一呆,眼神茫然而失神,甚至都还来不及痛楚,恍惚以为自己听错了。凤含莺也是怔了怔,没多大表情。云裔眨眨眼,总算是松了口气。最震惊的自然就是慕容于文和易水云,两人表情如出一辙,如夜阴沉,还有一种追悔莫及的悔恨和叹息。
凤君华却似乎还嫌这句话分量不够,继续不咸不淡说道:“爹,我不会跟你回去的,我就在这儿住着,一直到姜婉英那个老太婆的寿辰之日。”
“绯儿。”
慕容于文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此刻又听闻她直呼姜太后名讳,面色一变,立即低呼一声。
“你岂能如此辱骂太后?”
他看了眼明月澈,要知道姜太后一向宠爱明月澈。如今被他听到了这番话,姜太后如何会轻饶了凤君华?
明月澈皱了皱眉,凤君华则是轻哼一声。
“我骂她是轻的。”她眉眼冰冷而眼神厌恶,掺杂着恨意和痛楚。不等慕容于文再说什么,她又道:“爹,你不会忘记我娘是怎么死的吧?”
慕容于文一顿,眼神里又露出无限沉痛悲凉来。
凤君华心有不忍,叹了一声。
“爹,你们先回去吧,我不会有事的。”
“可是…”慕容于文面色复杂的看了看云墨,“你们…绯儿,你们不可以在一起,因为…”
他吞吞吐吐了半天,就是说不出一个字来。凤含莺首先没耐心了,“我说…厄…伯父,您为什么老是阻止我姐跟他在一起啊?她是您女儿,难道您不希望她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吗?”
“我…”
慕容于文想说什么,却又似乎有什么顾忌,眼神复杂得难以言诉。
凤君华和云墨相视一眼,都觉得慕容于文表情太过奇怪。
“爹。”凤君华试探着说道:“您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慕容于文似被戳中什么心事一般,眼神闪了闪,然后一把扯过凤君华。
“你跟我过来。”
凤君华丢给云墨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任由慕容于文拉着她来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里,才苦头婆心道:“绯儿,不是爹要破坏你的幸福。但是…。”
他纠结了半天,最后一拂袖坚决道:“总之你嫁任何人我都不管,唯独云墨,就不行。”
“为什么?”
凤君华盯着他,“爹,您以前说过,无论我想做什么,你都不会阻止我的。”
“是,我是说过这话。”慕容于文脸色有些焦急,握着她的手,眼睛里甚至有几分祈求的神色。“绯儿,你就听爹一次劝。只要你离开云墨,你要什么爹都答应你好不好?”
“不行。”
凤君华的回答也十分干脆,“爹,我已经答应要嫁给他。做人不能言而无信,这是您以前对我说过的话,您忘了吗?”
慕容于文先是被她前面一句话震得面色一变,然后想到什么,一把挽起她的衣袖,看到她手臂上的守宫砂还在,这才松了口气。
凤君华皱了皱眉,抽出自己的手。
“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吧,我不会连累你被世人唾骂的。”她懒洋洋道:“你女儿我,还知道什么叫做礼义廉耻。”
说完这话她又想起刚才跟云墨那一番纠缠,心里又有些心虚。好在现在天色已黑,慕容于文又心不在此,所以未曾注意到她神色的变化,只是长叹道:“绯儿,当初都怪爹不好。是我的错,不然你也不会下落不明,你娘也不会…”提起结发妻子,他面色又暗淡了下来,眼中溢满了忧伤。
“这十二年来我也不知道你去了哪儿,但想来也吃了不少苦。我…我愧对你娘…”
凤君华心里颇不是滋味,语气也缓了缓。
“爹,这不是你的错,你也不用自责。”她眸光骤然冰冷如雪,“都是那两个女人害的,我不会放过她们的。”
慕容于文脸上神色越发愧疚,“也是我无能。当年若我不娶公主,你们母女俩也不会…”
当年她也因此埋怨过慕容于文,觉得他懦弱胆小,才任由那个女人和她娘平起平坐欺负她娘。不过后来她懂得了什么叫做皇权至上,懂得了什么叫做君为臣纲,懂得了什么叫做家国大义。
何况当初慕容于文为了不让她娘委屈做妾,已经不惜用兵权拼死一搏。凭良心说,慕容于文做得已经足够了。
“爹,你没错。”她道:“不过她们欠我和我娘的,我迟早要讨回来。”
慕容于文摇摇头,“绯儿,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但是你真的不能跟云墨在一起,他是你的…”
“师叔对吗?”凤君华自动截断他的话,毫不在意道:“这个我知道。”
“那你…”
“我不在乎。”凤君华漠然道:“他也不在乎。”
“可是…”
“好了爹。”凤君华打断他,“你别跟我说那些什么三纲五常道德lún_lǐ的,您就是太愚忠了,才被他们明家的人打压到这个地步。您为他们明家的江山立过无数汗马功劳,可最后他们是怎么对你的?把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赐给你为妻,那明明就是打你的脸…”
“你…你知道?”
慕容于文觉得他好像从来没了解过这个女儿,无论是十几年前,还是今天。
凤君华嘴角又噙起冷意,“两军交战,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我敢立誓有生之年必覆明氏皇族,怎能没有一定的资本?